鎏金的馬車緩緩駛向皇城,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咯噔”聲,那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一下一下,重重地敲擊著我的心房,每一下都讓我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豔陽高照,可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周遭的空氣彷彿被凍住了一般,冰冷得如同無數細密的冰針往身上扎,讓我彷彿墜入冰窖。
身旁的賀謹也是一臉嚴肅,薄唇緊抿得幾乎看不到嘴唇的輪廓,劍眉緊緊地鎖在一起,像是兩道打不開的結。他時不時撩開車簾,車簾與手指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他向外張望,那眼神,銳利得彷彿能穿透重重宮牆,看到隱藏在深宮之中的秘密。這一路,我們幾乎沒說過幾句話,偶爾眼神交匯,也只是一閃而逝,其中蘊含的複雜情緒就像一團亂麻,難以言喻。宮廷,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一去,吉凶未卜,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忍不住摸了摸藏在袖中的防身匕首,指尖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那涼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來,卻莫名讓我安心不少。
終於,巍峨的宮門出現在眼前。硃紅色的宮牆高聳入雲,氣勢磅礴得如同遮天蔽日的烏雲,又像一頭沉睡的巨獸,靜靜地俯視著來往的芸芸眾生。下了馬車,我深吸一口氣,那空氣帶著宮廷特有的清冷和威嚴,我努力平復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卻感覺心跳還是不受控制地加快。
宮廷內,雕樑畫棟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金光,金碧輝煌得有些刺眼,處處彰顯著皇家的威嚴與奢華。然而,在這金光閃閃的表象之下,卻暗藏著洶湧的波濤。一些衣著華麗的貴族,他們身上的綢緞摩擦發出輕微的“簌簌”聲,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那聲音像是一群老鼠在牆角磨牙,低低地卻又讓人心裡發毛。他們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冷冷地在我和賀謹身上來回掃視,有鄙夷,有不屑,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那目光落在身上就像被帶刺的荊棘劃過,隱隱作痛。我感覺自己像一隻誤入狼群的小白兔,周圍全是虎視眈眈的餓狼。
“葉璃,”賀謹突然握緊我的手,他的掌心溫暖乾燥,那股溫熱就像冬日裡的暖陽,給了我莫大的力量,“別怕,有我在。”我回以一個堅定的眼神,努力揚起一抹微笑,“嗯,誰怕誰啊!”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邁著方步向我們走來,他的官靴踏在地上發出規律的“嗒嗒”聲。他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畫在臉上的面具,眼神卻閃爍不定,像風中搖曳的燭火。
“二位想必就是葉璃姑娘和賀公子吧?聖上已等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我和賀謹對視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
“等等,”我突然停下腳步,衣袂隨著動作輕輕擺動發出輕微的“呼呼”聲,“敢問大人,聖上召見我們,所為何事?”
那官員頓了頓,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去了,二位自然就知道了……”
跟著那官員七拐八拐,我感覺自己像進了迷宮一樣,華麗的宮殿看得我眼花繚亂。鎏金的柱子在眼前晃過,漢白玉的階梯在腳下延伸,雕龍畫鳳的房梁像是在頭頂盤旋,我在心裡暗自驚歎這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但也只是稍微晃了一下神。
終於,我們來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殿內,氣氛凝重得如同一塊沉甸甸的鉛石壓在心頭,落針可聞,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咚咚”作響。兩排官員分立兩側,一個個面色嚴肅,像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他們身上的官服似乎都散發著壓抑的氣息。我偷偷瞄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他看起來還挺年輕的,但是那張臉繃得緊緊的,像拉緊的弓弦,感覺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葉璃,賀謹,你二人可知朕為何召見你們?”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像是從深谷傳來的悶雷,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那聲音在大殿裡迴盪,震得我的耳膜微微發顫。
“臣(民女)不知。”我和賀謹異口同聲地回答。
“近日,京城周邊發生水患,朕撥了大量的賑災物資,卻遲遲未送到災民手中。此事關係重大,朕命你二人徹查此事,務必將貪|汙之人繩之以法!”
好傢伙,原來是讓我來查貪官汙吏啊!這可是個燙手山芋啊!我心裡暗暗叫苦,感覺像是突然被人推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皇上,此事恐怕……”賀謹剛想開口,卻被我拉住了衣袖,那衣料在我手指間滑動。
“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聖恩!”我搶先一步說道,還順便偷偷瞪了賀謹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責怪。這傻小子,這個時候猶豫什麼,這不是擺明了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