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死的時候深信,不管是死於林紓澤之手還是她自己動手,程長婧註定會成為他的下一個受害者。程長婧真想抓住高雅蘭,把這個可怕的念頭從她腦袋裡搖出去。
這不是唯一的辦法!她真想這樣告訴她。
但她自己相信這話嗎?
程長婧也不知道,似乎有太多該死的事她都不清楚。
就在程長婧和崔德霖還在交談的時候,法醫到了。
崔德霖起身去迎接他,然後轉身對程長婧說:“我得去樓上待幾分鐘,希望你能留下來,再多跟我講講情況。”
程長婧搖了搖頭。
“我得走了,”她說,“我得去和一個人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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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德霖剛要挽留她,程長婧沒給她機會,起身走出了高雅蘭那陰暗的家,她有要緊事要辦。
一個小時後,程長婧駕車向西穿過燕市離開。
我真的想這麼做嗎?她又一次問自己。
她疲憊不堪,昨晚就沒睡好,現在又經歷了這場噩夢般的事。
幸運的是,中間她和陸琛聊過了。他幫她穩住了心神,但是她很確定陸琛絕不會贊同她現在要做的事,她甚至都不太確定自己現在是不是完全清醒理智。
她正沿著從燕市到渝市的劉漢林市長家最快路線行駛。那個自戀的政客要為很多事負責。顯然他隱瞞了一些事,而那些事可能會牽出真正的兇手。也正因如此,他對這個新出現的受害者負有部分責任。
程長婧知道自己這是在自找麻煩,可她不在乎。
傍晚時分,她把車開進了那座豪宅前的環形車道。她停好車,下了車,朝那扇巨大的前門走去。按響門鈴後,一位衣著正式的男士出來應門,她猜這人是的管家。
“女士,有什麼可為您效勞的?”他生硬地問道。
程長婧朝他亮了一下自己的警徽。
“重案組警員程長婧,”她說,“劉市長認識我,我需要和他談談。”
管家滿臉懷疑地轉身背對著她,拿起手機放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聽著回覆。接著,管家又轉回身來,臉上帶著一種頗為傲慢的冷笑。
“市長不想見您,”他說,“他的態度很堅決。”
但還沒等這人把門關上,程長婧就徑直從他身邊擠了過去,大步走進屋裡。
“我要通知安保人員了。”管家在她身後喊道。
“你儘管去通知吧。”程長婧回頭喊道。
程長婧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劉漢林,這座大宅裡到處都有可能。不過她覺得這也沒關係,她大概能想辦法讓劉漢林來找她。
她走進之前和劉漢林見過面的客廳,一屁股坐在那張巨大的沙發上。她鐵了心要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地待著,直到劉漢林出頭露面。
沒過幾秒,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大塊頭男人走進了房間。程長婧從他的舉止判斷出他是劉漢林請的安保人員。
“市長請您離開。”他說著,交叉起雙臂。
程長婧在沙發上紋絲未動,她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估量著他到底有多大威脅。他塊頭夠大,很可能會強行把她弄出去,不過她自己的防身技能很不錯。要是他動手的話,不止一個人會傷得不輕,而且毫無疑問,劉漢林的一些古董也會被損壞。
“我想他們應該跟你說過我是重案組的了吧。”她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她覺得他不太可能真的對一名重案組探員重拳而來。
這個男人毫不畏懼,也回瞪著她,但並沒有朝她走過來。
程長婧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接著就聽到了劉漢林的聲音。
“這次又是什麼事啊,程警官?我可是個大忙人。”
安保人員往邊上讓了讓,劉漢林走到她面前站定,他那上鏡的政客式微笑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他沉默了片刻。程長婧立刻感覺到他們即將展開一場意志的較量,她下定決心不從沙發上起來。
“您錯了,市長,”程長婧說,您的女兒遇害的這件事跟政治無關,也跟私人恩怨無關。你給了我一份名單,我敢肯定你也把同樣的名單給了你在局裡的跟班。”
劉漢林的微笑扭曲成了一絲冷笑。
“我猜你說的是負責此案的警官何圳吧。”他說。
程長婧知道自己這話有些魯莽,以後肯定會後悔的,但此刻的她不在乎。
“那份名單純粹是在浪費局裡的時間,市長,”程長婧說,“而且又有一名受害者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