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大家感情那麼深,梓涵也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
她是什麼人?你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嗎?
要是你真打了這一巴掌,往後的日子裡,你肯定得後悔死。
咱們是一家人吶,血濃於水,有什麼事兒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說,非要動粗你先消消氣,冷靜冷靜,咱們聽聽梓涵怎麼解釋,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
“這一巴掌要是落下去了,親情上裂了縫,就沒法挽回了。”
……
江秋靈這一番掏心掏肺的勸說在略顯混亂的餐廳裡格外清晰,眾人也都心有慼慼焉,紛紛附和,你一言我一語地勸江憶雪先把怒火壓一壓,千萬別意氣用事。
江秋靈眼珠子一轉,心急如焚之下,又猛地想起一件關鍵事兒,趕忙提高音量再次開口勸道:“七姐,您先消消氣,耐著性子聽我說。您瞧,咱們今天才歷經波折和弟弟他們相認,這是多少年都盼不來的大喜事啊!一家人本該和和美美共享天倫之福,可要是讓弟弟那9個寶貝女兒瞧見您此刻氣沖沖、一副就要動手打人的模樣,把她們嚇得花容失色,那可咋整?雖說她們如今都18歲了,在法律條文上算是成年,可實際上她們哪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說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單純稚嫩得很,哪見過這般劍拔弩張的陣仗。您要是真把她們驚著了,弟弟心裡得多心疼、多不好受啊,咱們這剛燃起的團聚熱乎勁兒,保準得立馬涼半截。”
說著,她向江逸塵使眼色,眼神裡滿是焦急與懇切,盼著他趕緊幫著勸勸,別讓局面愈發失控。
江逸塵心領神會,收到暗示的瞬間,“嗖”地一下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地迅速離開座位,幾步就穩穩地跨到眾人面前……
他眉頭緊鎖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冷峻得仿若能射出冰碴子,死死地盯著江憶雪,擲地有聲地說道:“七姐,您好好想想,今天一家人好不容易剛團聚,本就應該是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溫馨時刻。我這幾個女兒,打從出生起,就因為種種緣由,沒有我這個父親在身邊陪伴成長,她們缺失的父愛已經夠多了。如今好不容易相聚一堂,要是您因為一時衝動,把她們給嚇著了,我絕不輕饒。您要是真敢這麼做,我不但會當場跟您翻臉,從今往後,連您這七姐我都不認了。咱們都冷靜冷靜,千萬別衝動行事,要是傷了一家人千辛萬苦才盼來的團圓,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此話一出,餐廳裡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江憶雪身上,大家都屏氣斂息,靜靜地等她如何回應,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般,時間好似也停住了腳步。
江憶雪聽到江逸塵這番決絕的話語,身形如遭雷擊,猛地一僵,整個人彷彿瞬間被石化一般,直挺挺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臉上原本因憤怒而湧起的血色迅速褪去,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
……
那雙平日裡靈動有神的眼睛,此刻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受傷,彷彿在問:怎麼會這樣?自己的親弟弟竟會說出這般重話。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情的大手狠狠揪住,又仿若有一雙無形的、冰冷的剪刀,“咔嚓咔嚓”地將它剪碎成無數瓣,每一下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些什麼,想要告訴弟弟自己並非有意衝動,可喉嚨卻乾澀得厲害,像是被火灼燒過,發不出半點聲音。
只能任由那酸澀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在眼眶裡積聚,她拼命忍住,不想讓淚水落下,可那滿心的委屈與無奈卻如洶湧的潮水,無處訴說,也無從宣洩……
江憶雪眼眶通紅,直直地凝視著江逸塵,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時間,周圍的一切喧囂彷彿都消失了,只剩下這令人揪心的對視。
片刻的寂靜後,江憶雪仿若如夢初醒,積攢的情緒瞬間決堤,她猛地拔腿奔向江逸塵,像一隻受傷後急切尋找避風港的小鹿。
一頭撲進江逸塵懷裡的瞬間,她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揪住江逸塵的衣角,彷彿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隨即放聲大哭起來。
……
哭聲裡飽含著無盡的懊悔、自責與恐懼,聲聲震顫人心:“弟弟,你可千萬不能不認我這個七姐啊!七姐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剛剛我實在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太沖動了,怎麼就稀裡糊塗地直接向梓涵發脾氣了呢?我理應先冷靜下來,好好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看看她到底做了些什麼,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的那般做錯了事,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