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那些冰冷的軍籍牌,彷彿看到了戰友們最後的微笑、最後的呼喊,然而這一切,都消散在了冷酷的現實面前。
沒有任何英雄主義能夠撫平心中的創傷,只有無盡的痛苦與無法割捨的牽掛。
“該怎麼辦?”士官長繼續問道,語氣依舊冷峻,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
威龍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頭,仔細審視著面前的雪地。
他能夠感受到,在這片冰冷的天地之間,自己也早已和這場無情的戰爭融為一體。
他對生死的看法早已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範疇——生死如同一場遊戲,既然已經身處其中,就必須繼續前進。
“沒有後路了。”威龍冷冷地說道,聲音中沒有一絲動搖,“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前進,直到任務完成。”
士官長點了點頭,似乎已經習慣了威龍的果斷。
幾分鐘後,威龍的耳機裡傳來了肖特中校急促的聲音,彷彿是在迫切地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威龍,彙報機場陣地情況。”
威龍迅速按下通訊器,簡短而冷靜地反饋了陣地的最新狀況:“哈夫克裝甲部隊持續壓制,陣地已經部分喪失,敵軍加緊進攻,我們的傷亡人數已經超過所能接受的極限,簡易機場陣地被破壞嚴重,無法繼續使用。”
耳機那邊陷入了沉默,威龍能感受到肖特中校的焦慮與不安。幾秒鐘後,中校的聲音終於再次傳來,帶著一種近乎命令的堅決:“威龍,當前形勢非常嚴峻,你們必須儘快撤回城區!不要再浪費時間在那些已經失守的陣地上,儲存有生力量是最重要的。你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撤退,不是與敵人做無謂的對抗!”
聽到這些命令,威龍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中校說得對,儲存力量確實是眼下的首要任務,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放棄這些曾經拼盡全力守護的戰友們,尤其是蘇媛。
威龍的手緊握通訊器,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肖特中校,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們面臨的情況遠比你想象的複雜。雖然蘇媛受傷了,需要儘快送往戰地醫院。我們不能繼續逗留,得把她安全撤離。但是,我和溫特士官長仍然能盡最大努力,堅守陣地,掉皮掉肉不掉隊!”
中校的聲音再次響起,顯然不滿威龍的決絕,語氣急促,帶著一絲責備:“威龍,任務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以先送蘇媛撤離,但一旦完成任務,就必須服從新的命令,馬上撤出陣地!簡易機場要炸掉,絕不能留給敵人任何有用的資源。明白嗎?”
威龍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時語塞。
他知道中校說得對,撤退和摧毀簡易機場的任務對整個戰局至關重要。
但此時此刻,眼前的困境卻讓他無法輕易選擇。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生死與戰友的畫面,溫特士官長在一線頑強抵抗的身影,蘇媛臨危受傷卻依然堅強的眼神,所有的決心和責任都深深壓在他肩上。
他低下頭,閉了閉眼睛,儘量讓自己冷靜思考。
這場戰鬥的勝負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即將到來的撤退中,能夠帶走更多的活口,保護更多的戰友。
威龍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下去了。
最終,他的聲音變得堅決而冷靜:
“肖特中校,聽我說,我們會先完成蘇媛的撤離,確保她安全送到戰地醫院,然後我和溫特士官長會盡力執行任務,撤離時會摧毀簡易機場。保證不會留下任何有用資源。”
肖特中校似乎聽出了威龍的語氣變化,他的聲音稍微軟了些:“威龍,任務很艱鉅,注意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冒險。我相信你們能處理好這一切,但要記住,生命才是最寶貴的。”
威龍沒有回應,他知道中校的話裡有著深深的擔憂,但現在,他只能依賴自己的判斷和戰友的決心。
那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的責任更加沉重了,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所有依賴他活下去的戰友。
他緊握通訊器,微微點頭,彷彿是在給自己打氣:“我明白,肖特中校。訊號會繼續保持聯絡。威龍,出。”
通訊中斷,耳機裡的靜默讓威龍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轉身看向士官長,兩人沒有多餘的言語,只是目光交匯,彼此理解。
就在此時,他耳邊傳來了士官長的低沉聲音:
“威龍,你聽我說。”
威龍頓時心頭一緊,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