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斌轉而問起了博通,他從救援日誌裡找到了救援的日期,江斌又問了一些問題,確認了一件事情。此時孩子的父母仍然在胡攪蠻纏,還想動手打人,不得已法警只能把兩人控制了起來。
普眾藥業的抑制劑包裝容器裡只有四支抑制劑,八月初剛把這家人救出來的時候,孩子的第一支抑制劑是送的,是在救濟中心直接注射的,之後這家人買了四支回去。但是現在是八月末了,剛才在庭上卻還能拿出兩支,這說明這家人沒有嚴格按照一週一次來注射。
這時候,這對夫妻忽然不鬧了,支支吾吾地開始說是一個親戚送過他們一支,但是普眾藥業派來旁聽的人也在聽眾席上沒跑,立刻質疑起了這個說法。抑制劑現在非常搶手,什麼人會把抑制劑白白送出去,問到這個親戚的姓名,夫妻倆又改口說是在普眾藥業工作的,偷偷帶出來的。殊不知剛才提問的就是普眾藥業的人,如果是員工盜竊公司產品,那就更加需要調查了,而且涉嫌犯罪,現在是特殊時期還得連著受益人一起重判。
這下,他們倆才說了實話。原來為了省錢,他們注射了兩支後覺得手環上顯示病毒含量增長的速度不快,就準備讓孩子等到病毒含量快超標了再注射,這樣可以省點錢。所以實際上上次注射抑制劑已經是十天之前的事情了,剛才孩子一直想和父母說自己不舒服,孩子自己也沒有注意手環上的指示燈。結果他們兩個光顧著跟博通的律師爭吵,完全無視了孩子,只覺得是在人來瘋,讓孩子別吵。
江斌有些無語,也不清楚這對夫妻到底愛不愛自己的孩子,說愛孩子吧,他們為了省錢不聽醫囑,孩子不舒服也完全不管;說他們不愛孩子吧,真出事的時候抑制劑又用得很果斷。不過看著被戳破謊言的兩人依然聲嘶力竭地要博通償命,江斌覺得當下還是保持沉默為妙。
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故,但是案件的審理依然在繼續。由於這對夫妻的失職,孩子變成了喪屍,博通的律師以此為由,正當地質疑他們之前的證詞是謊言,一個為了省錢不顧孩子性命的家庭,極有可能是為了訛詐賠償金才把孩子的傷勢怪罪到救援人員身上。最終,原本想按鬧分配的一家人由於提供不出決定性證據,而博通無償救援了大量b市民眾的事實是確鑿的,法院按照疑罪從無將博通當庭釋放。
原本以為這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結果博通還是當場拿出了20萬,作為人道補償交給了這家人。江斌看在眼裡,只覺得好笑,不曉得石峻是讓自己來看什麼的,總不能是來看大善人和小丑同臺演出的吧。周簡也覺得完全沒必要賠償這兩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但是說到底這也是博通自己決定的,旁觀者也無權左右他的決定。
離開法院的時候,江斌攔住了博通。“博通,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我認為你不應該賠償那家人。”
博通看著江斌,認真地回答道:“他們的孩子已經變成了喪屍,還有一個人要定期注射抑制劑,據我調查他們現在沒了家,沒了工作,存款也不多了,這筆錢多多少少能幫助他們一些。”
“照你這麼說,b市所有慘的人你都要賠償一遍嗎?”江斌嘲諷道。
“只要是家裡有人變成喪屍,向我求助的,我都會補償他們一些。”
“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其他城市的人知道爆發喪屍病毒後,只要活下來向你求助就能拿白拿一筆錢,他們會不會做好準備後偷偷散播病毒,故意讓自己親人被感染,然後找你討錢?”
博通沒有多說什麼,只表示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就匆匆坐上等在法院外的車離開了。
這場鬧劇只是b市倖存者悲慘生活的一個小縮影,即便抑制劑的價格算不上特別貴,也不是每個人都負擔得起。由於害怕戴著手環的人體內的病毒會傳染給自己,幾乎沒有城市願意接納這些倖存者。對手環無所謂的a市由於安全係數高,從全國各地吸引來了很多人定居,現在只有那些會特定專業技能的人才適合移居a市,那些不需要專業技能的掃地和搬磚打灰的崗位都已經滿了。
而那些沒有專業技能的人裡,身強體壯的基本都被安保公司招走了,b市倖存者裡剩下的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殘,一個去年才創立的宗教便在這些人迅速發展。
末日教,最早由一個滇海區的倖存者創立,認為這場病毒是神明用來試煉人類的,透過試煉的人是受到祝福的,即便被咬也不會感染,而那些被詛咒的人無法透過試煉,即使只沾上少量病毒都會被感染成喪屍。
末日教的教徒基本上都是些老年人,本身就有些迷信,而那些入教的年輕人要麼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