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繼續講述我在大觀星球的止觀經歷。
我昨天講到“達之”的傳道歷程。
今天說說他又把衣缽傳給了哪位啊。
達之先生是在一條河邊遇到他的關門弟子的。
當時達之正要渡河,可是晚了一步,渡船剛離岸,於是他站等下一班渡船。
他看到岸邊的沙地上坐著一位面容衰敗的老漢,於是倆人就聊了起來。幾句話下來,那位老漢被達之的話開了心竅,竟然倒頭跪拜說:“先生大恩大德啊,收留我這個弟子吧。”
中國的唐詩有這樣的句子“心有靈犀一點通”,那位不知姓名的村野老漢,也許真是感悟到了達之先生的境界了吧。
達之笑眯眯看著一臉虔誠的跪在自己腳前的老漢,然後嘆了口氣說:“或許吧,只是老哥我的年紀太大了,就是我有心收我,也來不及了呀。”那位老漢高興地跳起來說:“哈哈哈,我答應收我為徒了。好啊,來不及的事我自己解決。我陪我走兩步。”老漢一邊說一邊拉著達之,往大河旁邊的一個村子走去。
這是何意啊?
倆人到了村頭,老漢指著村頭第二戶人家說:“先生可看清楚了,那家剛娶了媳婦,我這就去那家投胎,五年後我一定要來把我領走啊,我們不見不散啊。我這輩子一敗塗地、一事無成、一無是處。現在好了,老天讓我遇到了先生。”
老漢說完,就拔腿狂奔,一頭撞在村頭的一塊巨石上,腦漿飛濺,當場殞命。
剛才還活靈活現的老漢,這就死了?
達之先生不禁為之嘆息。達之去村裡叫了人,大家一起動手掩埋了老漢,村裡人也沒說什麼,因為早知道這個老漢是個做倒黴的衰人,現在自己尋死也是再正常不過。
話說一晃兒五年過去了。達之又去過幾個邦國,跟幾多名士高談闊論,然而五年到期,達之不禁憶起老漢的臨終遺言,於是前往赴約。
達之先生還真是趕回了那個河邊的小村子。
達之幾乎是從星球的另一面趕回來的,他從第五年的年初出發,整整走了一年,在這一年的年底時走進了那個河邊的小村子。村子和五年前一樣,那塊讓老漢殞命的巨石還立在老地方。
達之先生走到村頭的第二戶人家。他推開籬笆院子的吱呀作響的柴門,一個五歲的小男孩聞聲飛跑了出來,一下子撲到達之的懷裡。
達之跟男孩的爸媽講述了當年的故事。
男孩的爸媽自然半信半疑,於是請達之先生提供能夠讓他們信服的證據。達之把男孩叫到身邊,問到:“孩子,我認識我嗎?”孩子回答:“認識,我是河邊的答應做我老師的先生。”達之說:“我願意離開父母跟我走嗎?”孩子回答:“我願意跟我走,我要做一個修行者。”
達之先生答應這對年輕的父母:他雖然帶走了孩子,但是孩子成人後,他們的兒子可以隨時回來探望父母。
最後,這對父母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態度堅決要跟達之先生走,於是也就同意了。
達之當著這對父母的面,給孩子起法名為“普道”,意思是普通人也能得道的意思。
然後,達之就帶著孩子繼續雲遊天下去了。
後來,達之先生就把衣缽傳給“普道”了。
這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最初,“普道”也只是達之的弟子之一,當然也是年紀最小的弟子。但是,這個孩子道心堅固,一心向道,一心辦道。因為他自己親證了自己的輪迴,能清楚憶念起前世的無奈與痛苦,所以這一世的“普道”已經不再對社會上的發生興趣,而是一心靜思永恆的道理,思慮個體的生滅之理。
達之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又是怎麼把衣缽傳給普道的?
某個春日的下午,晚年的達之來到一處水濱,他在湖水裡把身體洗乾淨,又把身上脫下來的獸皮衣在湖水裡洗乾淨。然後,他把獸皮衣鋪在乾燥乾淨的沙灘上,他赤裸著身子,以自己的手肘當作枕頭,側臥在獸皮上。他對跪在身邊的普道說:“孩子啊,我有什麼要對為師說的嗎?”普道說:“我為老師唱首歌吧。”
普道唱了什麼歌啊?
那是一首溫柔地拂動心絃的歌,曲調深沉悠遠而情意綿綿,歌詞是:“我的父啊,在那高處,把我保護;我的父啊,在那路途,伴我行走;我的父啊,要離去了。”
普道的歌聲反覆唱詠了三遍,歌聲終於歇了。
達之的靈魂在普道的歌聲中乘鶴歸去了。普道在這水之濱山之陽安葬了亦師亦父的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