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父子越聊越投入,大有一種將人生從頭聊起的架勢。
我坐在一旁,百無聊賴下,只好不停的灌水,灌著灌著,不知不覺間,肚裡竟然有了“漲潮”聲。而那邊的父子倆剛結束“憶往昔”,開始“展未來”了!
這時,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先前,我跟邱子宏“出竅”時,邱善為了避免麻煩,藉口自己身體不適,關了店門。
邱家父子的暢聊戛然而止,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後,整齊的望向了我。
看我幹嘛!
“開門。”多簡單的事,怎麼什麼都望著我。
邱子宏安撫的拍了拍父親的手掌,便一個蹲身彈跳來到了門邊(這孩子,成了兔子後,總有種不能好好走路的架勢)。
門外邊又是老熟人:梁隊。
我發現,這男的在我眼前的出現次數有點多呀。
他笑著跟邱家父子打完招呼後,便直接往我的方向走來——如此看來,他的目標是我。
“沈姑娘,又見面了。”梁隊笑著站到了我的身前。
我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
梁隊沒有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推去一杯茶,茶色清淡,一看就是沖泡過數次的茶水。
他也不嫌棄,端起來一口飲盡。
我又給他續了一杯。
這次,他只是用手示意感謝,並沒有再飲。
看來,是有話要說了。
果然,他抬頭看著我開口了:“沈姑娘,王勝志死了。”
他的眼裡有著經歷風霜的暈黃,我輕易便抓到了他藏在眼底的審視。
呵呵,這是來我這兒找苗頭了。
我能讓你如願?
“哦。”我淡淡的回答著。
邱子宏跟邱善不爭氣,露出了竊喜的表情:傻子來的,人家警察可是來“取證”的,你們笑啥子。
轉念一想,又怎麼笑不得了!王勝志是迫害邱家一家三口的兇手,他死不足惜,笑一下怎麼了!
再者,梁隊來了,他想取證就能取得到嗎?
我們可是一直待在這屋頭沒出去過呢。
梁隊對我的回答顯然不滿意,他緊緊盯著我的眼:“沈姑娘,王勝志死了,死的很蹊蹺。”
“哦?他不該死嗎?又有多蹊蹺?”我自己斟了一杯茶,淺淺抿了一口。
寡淡!
且無味!
梁隊這時看向了邱家父子。
傻爸爸邱善跟傻兒子邱子宏,還在那兒笑個不停。
“你們為什麼這麼高興?王勝志死了,你們稱心如意了?”梁隊冷冰冰的開口道。
邱善跟邱子宏的笑臉瞬間僵硬了。
兩個不爭氣的東西,又一次整齊劃一的看向了我。
操!
本座都成你們的代言人了。
“不可以高興?殺人兇手死了,被害者家屬高興高興怎麼了?若是本座的仇家,死了也得親自鞭屍,以儆效尤!”我冷淡的看著梁隊。
梁隊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壓下了情緒,才開口:“王勝志到底是不是兇手,我們還沒找出真正的證據,所以你們這樣的說法,是不能服眾的。”
“哦?”我斜眯著他:“服眾?服誰的眾?為何服眾?幹本座何事!”
王勝志死了就死了,至於拿到我眼皮子底下來細說嗎?他有那麼大的臉嗎?
梁隊的呼吸又開始急促。
他又端起了杯子,正要喝時,發現杯底空了。
於是,他又尷尬的放下了杯子。
我衝著茶壺努了努嘴,想喝就自己倒,什麼東西,還指望本座給你斟茶不成?
梁隊並沒有去管茶壺的事,而是又盯著我說:“沈姑娘,這裡也沒外人,我就想問你一句,王勝志的死,是你做的嗎?”
喲嚯,膽夠大的呀,梁隊,話直接丟我臉上了!
“我為何要去做這個事?他與本座,有何相干?”我也看進了他的眼底。
梁隊如同被針紮了似的,渾身動了動。
邱善這時候也回過了味,他急匆匆跑到梁隊面前,大聲說:“梁隊長,您也看到了,我們這屋子裡是個什麼情況,一個眼瞎的,一個小孩,一個女人,我們可沒那本事殺人啊!”
梁隊嚴肅的說:“你們是沒可能,但沈姑娘有可能,她的本事,我已經被告誡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