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們從老商貿匆匆忙忙搬出來,隨便找了個地段不錯的筒子樓住下。入住不到一個月,江述安的惡劣就人盡皆知了,很多人對這個脾氣暴躁、行為粗鄙的男人都厭煩到了極點。
張月秀雖對江述安多有不滿,但從未對江卮秋表現過厭惡,甚至會在江述安發火的時候,把江卮秋接到自己住處安頓。
張月秀因身體原因和丈夫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他們最後也因此而離婚了。江卮秋也是躲在張月秀家裡的時候,從張月秀本人口中得知二人早已離婚的訊息的。
不曾想,本應是個離了牢籠該要快活過完一生的人,慘死在......那個男人手中。
不曾想,張月秀隨口感嘆的不幸,竟成了多年後他自證的依據。
也恰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善意頗多,江卮秋才會因為她的離世留下了這麼深刻的印象。
想起張月秀,江卮秋只覺無盡的愧疚。
又覺得頭疼了。
江卮秋看完了所有材料,聽見律師在和他講話——
“事情上週就已經處理好了,您來是還有什麼疑問嗎?”律師對他說。
“沒有了。”
江卮秋走出律所的時候還有些懵。
於珵全部處理好了?
江卮秋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的家。
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行李箱裡的東西整理出來。一些小玩意兒改天還得找時間給許婧嫻他們送去。
知道要回來,於珵提前一晚就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還以他的手受傷不方便為由主動幫他收拾了行李。估計是當時東西太多了混亂了,於珵把自己東西和他的弄混了。
以至於江卮秋從自己的行李箱裡翻出了一件於珵的衣服。
“總不能是自己長腳跑到我箱子裡的吧?”江卮秋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但又怕是自己多想了。
把衣服拿出來,舉著看了看。還在思考著該怎麼處理的時候,有人按了門鈴。
江卮秋心咯噔一下,但很快又按捺住了。
不可能是於珵。
那個人剛剛才發訊息告訴他在和朋友吃飯呢。
衣服順手搭在了臂彎,江卮秋起身去開門。
來人讓江卮秋有些意外,是上次雨天遇到的女人。
和於珵認識的那個人。
想到這個江卮秋心裡莫名地有些悶煩,但還是禮貌地和對方問好了。
“你好,有事嗎?”
“你好,我叫陳妍,住你樓上。”
陳妍舉止溫柔大方,和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帶有淡淡的笑容,“昨天在陽臺練琴風太大了,好像把譜子吹到你家陽臺了,昨天來的時候你好像不在家,剛在樓下看見你家開燈了就上來問問。有些冒昧,沒有打擾到你吧?”
江卮秋被她說的一長串話弄得發懵,搖搖頭:“沒有。”
原來樓上拉琴的是她。
平日裡經常能聽見優美的絃樂聲,他在那樣的樂聲中也是創作了不少畫作的。
陳妍鬆了一口氣,“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我的琴譜呢?”
這棟樓好幾戶人家沒封陽臺,陳妍問了別人都說沒有,她和江卮秋就是樓上樓下,很有可能掉進這裡了。這份琴譜是她老師親手謄抄贈與的,意義深重,厚臉皮上門打擾只希望能尋回。
陳妍的氣質溫婉,是能與於珵匹配的那種大家閨秀模樣。
一位拉琴、一位跳舞。
在那種別墅自帶的花園裡,畫面應該如同伯爵攜妻子在花園度過下午茶時光那般童話,背景或許是庚斯博羅早期的風景畫,氣氛是帶著點慵懶和浪漫......
“先生?”
“嗯?”陳妍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江卮秋沒再看她。
“陽臺嗎?稍等。”今天回來還沒在家裡轉過,陽臺門好像都沒開。
“你進來嗎?”江卮秋抬起的腳落回原地,看著她。
“不了吧,我在這等你就好。”陳妍也不太好意思。
江卮秋點點頭,覺得這樣也好。
人站在門外就沒關門,往裡走的時候隨手把手上的衣服掛在了玄關的掛衣鉤上。
陳妍也是無意間看到的。
那件衣服正是於珵在她生日那天穿的內搭,她記得很清楚。
那件衣服的衣領繡著竹葉,很有特色很容易認出來。
她有些好奇為什麼於珵的衣服會在江卮秋這,內搭這種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