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場夢。
夢裡,男人用酒瓶砸在房東張姨身上,女人逃跑尖叫,滿屋都回蕩著尖銳刺耳的聲音,被惡魔追趕到臥室又逃到客廳,最終她被人面朝下的按在沙發上,窒息昏迷……男人怕她沒死絕,慌忙找了根絲巾將她的脖子捆住,膝蓋頂著她的後背把絲帶抽緊,直至女人的脖子出現一圈刺目的痕。
他把女人拖到兒子的臥室裡,塞進那個整齊乾淨的櫃子裡。
世界平靜下來,江卮秋以為自己要醒了,睜開眼卻是漆黑一片。突然聽見腳步聲,他的眼前出現一道光,他來不及看清人就聽見一個女人問:“卮秋,你怎麼在這?”他努力看清對方,只見穿著修身碎花裙的房東張姨在打量他,突然她尖叫起來——
一些畫面猛地湧出:他被毆打,他被人勒死,他被人塞進衣櫃裡!
窒息的感覺讓他不停掙扎,
然後驚醒。
他餘魂未定,還沒從噩夢中完全醒過來就聽見了於珵的聲音。
把目光移到於珵臉上,頭有點暈。
只得再次把眼睛閉上。
發現他的異樣,於珵猛地起身,緊張地就要往外跑:“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江卮秋忍著不適,抬手攔住他。
表情有些掙扎,額頭上又冒出了一些汗。
“別動,”於珵只好再次坐下,用手抹掉他額上的汗,沒敢碰他的手免得再次牽扯傷口,只問他:“還疼嗎?”
江卮秋睜開眼睛眨了一下,溼漉漉的雙眸在回答他——很疼。
脖子上的傷疼得他不敢咽口水,他也不想說話只能這麼回答於珵了。
於珵接收到他的回應後眉頭緊鎖,沒再說話。
江卮秋察覺於珵的情緒低落,知道他的在為自己擔心,江卮秋抬起手,想抱抱他。
於珵微微一怔。
他的情緒好些了。於珵鬆了一口氣。
怕碰到他的傷口,輕輕把他的手放回原處,主動的、小心翼翼的俯身抱他。
“對不起。”於珵向他道歉,自己應該強硬一點的。
如果不是被人爽約了沒辦法正常開會的話,他便不能提前結束,也就不能在回公司的路上拐過來接人,也就是他有可能會失去江卮秋。
想起來一陣後怕,於珵眼眶也溼了。
江卮秋當時一定害怕極了,一定在想他為什麼還不來救自己——
“對不起。”
於珵貼住他的唇瓣,眼淚也順著臉頰滑落他的唇上。
於珵知道親吻不能贖罪,但他就是想親親他。
他很怕自己的夢變成真的。那種明明已經抓住了又要失去的窒息感,真的讓人無法忍受。
江卮秋看於珵這般自責,委屈瞬間又從心裡生出,“於珵……嗚——”
江卮秋情緒有些激動,傷口疼得他沒辦法把話說清楚。
他想說,還好你來了。
不然他真的會死的。
不管十八歲那年,還是今天,江卮秋沒有於珵會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