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兩人相擁而席於床。
休息室裡因江卮秋睡覺不喜光亮而換了厚厚的深色窗簾,這會兒拉上後室內昏暗得咫尺距離才能看清東西。於珵在昏暗中欣賞愛人乖順的模樣,江卮秋則靠在他懷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卮秋近日總睡不好,除非是和於珵折騰過,不然總要凌晨才能勉強入睡。於珵工作辛苦,他也沒和他說,免得他又要操心自己。
為什麼睡不著?或許前不久看了部悲情的電影,心裡總想著那些劇情,不禁往自己身上套。一閉上眼就仿若身陷囹圄,即使入睡到了半夜也會驚醒。江卮秋想過和換季有關,但冥冥中又像是有人在牽掛自己……
“睡吧。”於珵拍拍他。
於珵換了他從家裡帶來的衣服,不會硌人,抱著他也能舒服些。
“曉萱問我們什麼時候去玩。”江卮秋聲音啞啞的,聽起來困極了。
“明天可以陪你去。”
“不了,等你有時間吧……”
一下一下的輕拍讓江卮秋很快放鬆下來。
飯後本來就容易發懵,這會兒舒服得很快閉上了眼睛。迷迷瞪瞪的還想和於珵聊天,“老師報了個旅遊團,聽起來很……很好玩。”江卮秋聲音越說越小。
還好房間足夠安靜,不然於珵恐怕得把耳朵貼到他唇畔才能聽清。
“你也想去對嗎?”於珵印下一個吻在他髮間。
“我想和你......”一起。
於珵心被狠狠地敲了一下。擁他的手收了收,開口都覺得羞愧。
“等我們有時間了,我帶著你從家出發。你想往北,我們就先到內蒙到草原跑跑馬;陪你去白樺林直播;聽說溼地公園的落葉就像調色盤一樣,很美。我們還要吃烤肉、喝奶茶,在制高點摟著你看夜空,動情時刻我們擁吻……如果你想往西,我們走黃河邊……”於珵敘敘道來。
低緩的聲音將人引入夢鄉。
江卮秋剛開始還會做些反應,後面勾著嘴角就睡熟了。
於珵見他睡著了也沒再往下說。這些都是他早就在計劃的事了,只是缺一個合適的時機帶江卮秋去實行。
他們是否到了最深的階段,於珵也不清楚。在他們心裡好像自身都比較重要。江卮秋是,他也是,他沒辦法放下工作去給予江卮秋同其他情侶般粘膩的陪伴;而江卮秋也始終不會無所顧忌地對他耍賴。他們的理性都大過感性了。
這份感情裡,看似那麼和諧平靜,卻又顯得那麼危險。
男人將懷裡的人又擁緊了些,萬千思緒都融進平穩的呼吸中。
——
十一假期很快結束,人們又開始重複著按部就班工作的日子。
適逢週末,江承善與住在國外的父母相聚。
吃完他從國內帶來的家鄉味道,一家人坐在客廳閒聊。二老打聽國內的變化,江承善不厭其煩地轉述。
“也不知道你小叔他們怎麼樣了。”江父突然嘆息到。
江承善半刻沉默,想起在於珵辦公室裡的那個人總覺得有些熟悉。
“小叔他們原來住的地方已經拆遷了,沒能找到人。”江承善低落道。回國許久一直在忙工作,也沒能專心找人。
和小叔一家人已經有二十多年沒聯絡了。最後一次通訊是小嬸郵來的匯款單,把欠他們家的錢還了回來。江承善那時六歲還是七歲,不記得了。但他知道小叔小嬸有個兒子比自己小几歲,那時小叔的生意才剛起步,小嬸身體不好又要養弟弟,花錢的地方多,因而迫不得已問遠在海外的他們借了一些錢。
不知道小嬸身體後面有沒有恢復,有沒有再添弟弟妹妹,小叔的生意做得怎麼樣了……
總覺得不會太好,畢竟——他並沒有找到小叔名下有任何公司。
“我們公司總部這邊還有些手續,等辦好了我們就可以回國了。”
江承善企圖安撫父母長輩鄉愁與牽掛。
“我們打算年前先回去祭祖,你慢慢處理工作,晚點回來也沒關係。”
江父似乎早就想好了,擺擺手只讓他安心工作,自己要和妻子先回去。
江承善不太放心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自己長途跋涉,況且他在國內還有沒根基,兩人回去也不好安頓。“要不再等等,我先公司申請,看能不能儘早些。”
“沒事,你小叔一家雖和我們斷了聯絡,但我在國內還是有自己的朋友的,不至於流落街頭。”
江承善搖頭,不同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