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這天又下雪了,及腳踝的厚度,從公司下來的時候天上還飄著。
於珵早上到公司的時候發現有點鼻塞,結果捱到中午果然頭暈腦脹起來。於珵覺得自己有點發熱就沒自己開車,叫助理幫忙開車送他去醫院打個針什麼的。
車上接到白芝芸的電話讓他小年夜回去吃個飯,但於珵本就沒什麼心情,加上這個感冒低燒更是不想折騰。
“媽,今天不回去了。”男人看起來不太舒服,靠著座椅後背一直在捏眉心。“您和我爸倆人好好吃吧,改天我再回去。”於凝雅要二十九才能回,所以這個小年註定是隻有二老自個在家了。
一聽他的話,那果然邊不樂意了。“改天?過幾天都除夕了,你是不打算回這個家過年了是吧?”
於珵頭更疼了。但還是好脾氣地哄著他媽:“我明天一定回。”
“你呼吸聽起來怎麼這麼重?”白芝芸終於發現他的異常了,語氣也軟了下來。
“有點燒,現在讓助理送我去掛個水。”於珵看了眼時間,“打完針不晚我再回來,你和我爸不用等我。”
都病了白芝芸哪還捨得讓他來回折騰這麼多,“算了,別折騰了,你打完針回去自己好好休息,不行就讓人到家裡照顧你。”
“嗯,那你和我爸小年安康,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沒多久也到醫院了。
於珵下了車就讓助理把車開回去,自己到時候再打個車就好了。
小年來打針的人也不少,估計是天氣突然變了大夥沒注意就都感冒了。於珵在一個角落裡坐,拿著手機對著自己扎針的手拍了個張。他很少發燒,也很少因為發燒打針,這照片是拍給江卮秋看的。
配著一段淒涼的文字一併發出去。
還以為會換來對方關切的問候,但半天不見人影。
於珵落寞地收起了手機,沉默的等待針水滴完。
經常這樣。經常得不到回覆。
於珵每次都會慪氣,覺得江卮秋太過分了,也曾想著賭氣也不搭理他。可是太難了,江卮秋的訊息彈出會有特殊提示音,他根本捨不得晾著他的小畫家。
他怕他如果不回,這唯一的聯絡可能就要斷了。
去年小年是江卮秋和他一起回去的,於凝雅那天抱著江卮秋說太喜歡他買的大龍蝦了,要認他做親哥哥,除了於凝雅愛吃的東西家裡的人也都收到了江卮秋準備的禮物。
那時的江卮秋還很拘謹,做什麼都放不開手腳,白芝芸拿著十萬塊說感謝他幫忙準備的年貨的時候眼圈都嚇紅了,怎麼說都不敢收下。後來還是於珵好生哄著才讓他安心些,但那十萬也用另一種方式回了回去。
他們在於家自家用的小桌一起吃飯,於凝雅耍寶、白芝芸和於繼恆揭他們兄妹倆的底,江卮秋的碗裡盛滿了於家一家人的關照。於珵說,“往後的每一年都會像今年這般開心。”
只是......
今年家裡冷冷清清的,明明有好多年也是這樣過的,但是擁有過那樣一次熱鬧,之後缺了誰都覺得不完美了。
於珵輸完液拿了藥就打了車,雪天不好打到車,還好他輸完液雪也停了。在大廳裡等了十來分鐘,也終於有司機接單了。
時間還早,其實也能回去。但比起回到大別墅裡面對倆人的嘮叨,他更願意自己窩在空蕩的大平層裡。至少還有江卮秋生活過的痕跡,還有那間這幾個月裡被他無數次推開的畫室,這個家裡到處都是江卮秋的影子,至少還有影子讓他幻想可以給他安慰。
推開門看見屋裡亮著的時候,於珵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燒昏了,早上出門都忘了關燈......”他喃喃自語,慢悠悠地換鞋掛外套,把鞋子放到鞋架上的時候又盯著鞋架發了會兒愣。
什麼時候多了一雙他沒見過的鞋?
腦子裡混沌一片,或許這雙鞋一直都在,只是自己沒注意而已。
他這樣告訴自己。
他不敢做那種假設,他怕答案錯誤自己有一次失落。
“清水,打掃入戶玄關。”
小圓盤很快轉悠著輪子過來了,於珵拿著藥走了進去。
這段時間他習慣了家裡不開燈或者只開小射燈,倒不是為了省電,是開了燈不知道該幹什麼,越明亮越迷茫。
此刻臥室那點光亮也足夠他在客廳行動了,接了杯溫水喝了幾口,從冰箱裡拿了份牛排出來解凍,把西蘭花放水泡著。做完這些,他才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