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卮秋回往回走的時候,對上了於珵帶著笑意的注視。
“怎麼了?”
他臉上還是身上有什麼嗎?江卮秋摸了摸臉,又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衣服,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原來歸於老師這麼厲害。”美協的主席與其相熟,蘇家又待他如親子,加上他本身就有出彩的成績,一層層的光早就照得讓人挪不開眼了。
“突然覺得有點配不上你了。”年少成名,堅韌善良,很多時候都不需要他人助力他都能做得很好。江卮秋同意和他在一起的起因似乎是他的皮囊,如果刨去這個,他都不太清楚自己哪裡對江卮秋有吸引力。
“你在胡說什麼?”江卮秋不明白,他的思維怎麼跳得這麼快?“你花了多少錢買下的?”於珵這出手闊綽的,要說也是自己配不上他才對。
“別談錢了。”除了錢什麼用都沒有,“進去看看吧,你想怎麼佈置?”
“為什麼不談錢!這地段這房子,是開玩笑的嗎?”江卮秋扯住他,表情很嚴肅告訴他:“我們擬個合同,算你租給我。”
“沒必要。”
“很有必要。”江卮秋拉著他到房子面前的臺階坐下,“你是不是傻子?親兄弟尚且明算賬,結了婚的也還有卷錢跑的呢!你就不怕我是個騙子,到時候把房子變現了遠走他鄉了怎麼辦?”
“你會嗎?”於珵問他。
“我不會,”江卮秋想都沒想就回答了,“但是你也不能這樣。”
他試圖和於珵講道理,但偏偏於珵也是很執拗的。不論他說什麼都以無辜的眼神可憐的語氣回他一句:“我就是想給你”。
江卮秋說得有些口乾舌燥了,負氣把頭轉開了。
溝通不了。
“算我入股的,怎麼樣?”這是於珵最大的讓步了。
原本他手裡還有幾處房產,都是給江卮秋的,但江卮秋和他都是一個認窩的人,買了大機率也是閒置或是出租,那還不如趁房價高峰把那些手裡的轉出。這個鋪面是年前看上的,想著在這租個七八十年的,但年後有個機會就誤打誤撞地買下來了。
其實他就是想用這些東西讓自己和江卮秋的羈絆多一點,江卮秋越想和他算清他就越害怕自己抓不住他。
他知道江卮秋今天不爭出個結果是不會罷休的,所以只好先服軟:“後期二八開。”
江卮秋有些鬆動了,回過頭想看看他是不是認真的。
確認了他不是在開玩笑後,江卮秋也很爽快的拍了手:“好,你八我二!”
於珵差點沒有一口氣把自己噎死。咬著後槽牙對著他的額頭彈了一下,疼得他嗷出來也沒拉下臉。
“是不是想氣死我?嗯?是不是!”
男人一把按住他的後頸把他拉近,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看起來真的是被氣著了。
他一連問了幾個是不是,把江卮秋問得一愣一愣的。
“我覺得很合理......”江卮秋在他威逼的眼神裡漸漸閉上了嘴。他怎麼感覺於珵大有霸總的走向呢?
於珵像拎小雞仔似的,把他從地上提起來,人順勢靠到身上,熟悉的擁抱惹得他心軟軟。
“快進去看,看完帶你去吃飯。”
“哦哦,那這錢——”
掃興。
“別提錢。”男人語氣冷嗖嗖的。
嘴唇被咬破了的小畫家縮著脖子乖巧地點點頭。
不提就不提,愛當冤大頭就讓他當吧......
茶室早已經搬空了,牆體也大概刷了一遍。縱深很深,在最側多了隔層後期可用做辦公室。關於畫廊經營,江卮秋其實很缺乏經驗。過去都是他的作品放在別人的畫廊裡展售,從來沒有自己經營過。
於珵昨晚給他做了個詳細的策劃,從展廳的佈設到經營方式都大概給他講了一遍。腦子今天其實還是有點懵的,江卮秋覺得自己還是不太適合做生意。
什麼合作、承辦的,他實在是搞不來。
這還沒開始呢,他就有點想退縮了。
“原計劃要請一個設計師把這裡改一下,但轉念一想你自己不就是嗎?”這種事情交由江卮秋自己做會更有成就感吧。
於珵自己是個很強勢的人,但是在江卮秋這他一向不會有太強的控制慾。江卮秋是一個非常有獨立個性的人,尤其是有關美術方面的東西,他都習慣交由江卮秋自己決定,只有極少數時候極少數事情上他擅自決定。
“我回去問問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