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池歲拿祭祀臺上的結界沒辦法時，一隻綠色爪子拍了拍池歲的肩膀。

池歲轉身，一愣：“龜丞相？”

龜丞相變成了一個站著的巨龜，他的綠豆眼看向結界內，表情有幾分凝重。

“我進不去。”

龜丞相說：“明明我致力於修行破開這世間所有束縛。”

池歲默然。

巨龜摸了摸結界：“那個阮軟，她身上有和你一樣的氣息。”

“都是一樣的不受此方天地的約束。”

“我進不去，或許你可以。”

龜丞相笑眯眯看向池歲。

池歲抿唇：“我該怎麼做？”

龜丞相垂眼，沒說話。

……………………

黑龍被金色鎖鏈拉扯下墜到了阮軟和黑袍人頭頂高空。

頂著巨龍驚詫又嫌惡的目光，黑袍人嘴角勾起。

“你沒辦法掙脫的。”

“早點認輸吧。”

阮軟伸出手，想要去觸控眼前的巨龍，卻被巨龍一個眼神嚇得把手縮了回去。

黑龍緊緊盯著黑袍人：“你沒死。”

黑袍人笑得溫和：“嗯，我沒死。”

“因為我成了第二個你。”

他掀開黑袍，讓龍夕看他身上的鱗片。

龍夕沒有說話，眼神一如兩百年前那般桀驁睥睨。

它巨大的龍尾輕輕晃動，龍吸水的範圍越來越大。

阮軟體內的那把劍只剩一個劍柄還在外面，待劍柄完全沒入阮軟體內之時，巨龍就會被骨血指引著，與阮軟共命。

是的，不是契約，是共命。

當然，阮軟並不知道。

黑袍人靜靜看著巨龍，似是不想掙扎了，它不再試圖破壞召喚，而是靜靜盤旋在附近，任由身體上殘存的光明之力灼燒他的身體、鎖住他的軀幹。

阮軟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劍柄一寸寸沒入她身體裡，骨與血的指引讓她可以感受到她身上交織著巨龍身上的氣息。

契約，馬上要成功了。

忽然，從龍吸水的旋渦中衝出一個人。

阮軟在看清那人相貌時，表情一滯。

黑袍人也轉頭過去。

池歲上半身套著一個龜殼，看起來尤其滑稽。

但她真此刻的動作卻並不滑稽。

一把刀，抵在丹尼斯的脖頸上。

池歲笑眯眯：“放開那條龍，否則我殺了他哦。”

阮軟嘴唇顫抖。

黑袍人靜靜盯著池歲。

刀尖漸漸沾上了血液。

阮軟聲音顫抖：“池歲！這些事情與他無關！”

池歲歪頭：“哎？無關？怎麼會無關呢？”

“他的父親要對龍龍下手，怎麼會無關呢？”

巨龍看著池歲，他尾巴擺動，龍吸水越來越劇烈，雷電在雲層中湧動。

阮軟臉色驟變。

池歲看向黑袍人：“喂，想要你兒子活，就放了那條龍。”

444：“你又拿我的掃描結果裝逼！”

池歲：“我cao…”

444：“好！裝得好！宿主真是冰雪聰明！人見人愛！”

池歲滿意了。

黑袍人沒看丹尼斯一眼，繼續幫助阮軟融合骨血。

忽然，池歲笑眯眯一刀插進丹尼斯的脖頸。

鮮血噴湧而出，阮軟心跳一滯。

黑袍人一僵，那原本被塞進去的骨劍一時間沒了金光的束縛，瞬間往外回了一截。

一雙白皙的手握在了劍柄上。

丹尼斯倒在地上，伸縮彈簧小刀啪嗒一聲從他脖子上彈開，脖子上的血漿被大雨衝了一個乾淨。

再看那脖子上，哪裡有半分傷口。

只見一個半人高的龜殼杵在阮軟跟前，那個揹著龜殼的人早已把身體縮排龜殼，只剩一雙手還留在外面。

而那雙手，此刻正緊緊握著劍柄往外拔。

阮軟愣住了。

黑袍人臉色扭曲，他出鋒利的指甲，想要割斷池歲的手臂。

然而下一秒，一隻大手搭在池歲交疊在一起的手背上。

那隻大手手腕上的菩提串微微搖晃，泛起幾絲霧氣。

黑袍人瞳孔驟縮。

龍夕半蹲在龜殼身後，以一個絕對保護的姿態把龜殼攏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