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寧川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換好衣裳後,見金燦月依舊睡得香甜,輕輕落下一吻,便開門出去打拳鍛鍊身體。
昨晚一夜好眠。
雖然不能做些親密之事,但是他抱著金燦月也睡得舒心。
然而,大清早的就迎來了南風館的琴師雲鶴,實在是糟心,破壞了他一早的好心情。
管家將人帶上來的時候,裴寧川的臉色說不上好,淡淡地一瞥,帶著為官者的威嚴,“你是什麼人?來宰相府做什麼?”
這兩句問話屬實是明知故問了。
琴師雲鶴能在南風館混下去,靠的是一手好琴藝不假,但是那張臉也不油膩。反而因為練琴,而多了幾分飄渺優雅的氣質,很令人著迷。
裴寧川危險地眯了眯眼眸,盯著他。
雲鶴抱著琴,灑脫地行了個禮,“拜見裴相!”
又道:“在下是南風館的琴師雲鶴,昨日為定陽長公主和裴夫人彈奏琴音,得蒙裴夫人抬愛,花了五百兩銀子為我贖身。今日在下脫離南風館,賤籍從良,特意登門拜見裴夫人,求個安身立命之所。”
“好一個賤籍從良,好一個安身立命!”
裴寧川想到金燦月會去南風館,見識到裡面的花花草草,沾染些不屬於她的味道,也是情有可原。
至於定陽長公主嘲諷他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畢竟金燦月還在特殊的日子裡,有心無力,更別說他還是信任她的。
但是他沒想到金燦月有這本事,能將人招惹帶回家。
有時候,貴族圈發生的事情,在圈子裡傳得還不如風月場所快。這些在風塵打滾的人,最是知道哪些人不能得罪,哪些人可以疏忽一點。
琴師雲鶴當然知道裴相和江陵郡主這對夫妻的故事,他自認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卻不敢在裴寧川面前張狂。
但是他也不想再在南風館彈琴,乾脆厚著臉皮登門,求一個恩典。
“裴相請息怒!聽在下辯解一二……”
裴寧川握了握拳頭,還是沒有忍住心裡那股鬱悶,氣鼓鼓地說道:“不必多言。你們去一個人,請夫人到前廳來,就說有故人找她!”
“什麼故人要見我?”
早上裴寧川起床後不久,金燦月就沒睡懶覺了,跟著梳妝打扮,用了些饅頭和粥。聽說前廳來了客人,她便慢悠悠地散步走過來,恰好聽見裴寧川的話。
她心裡著實好奇,什麼故人要見她?好像裴寧川還氣得不輕?
邁步踏入門檻,她就見到堂下站著的英俊男子,似乎昨日見過,是那個琴師雲鶴。她輕輕一笑,道:“原來是你呀!”
昨日她拿出五百兩銀票贖回何安濟,定陽長公主瞧不上這錢,故意拿出來為琴師贖身,也是有幾分羞辱的意思。
但是金燦月不介意,反而覺得五百兩贖回兩個人,已經很值錢了。
琴師雲鶴連忙見禮,“裴夫人好記性!”
“昨日定陽長公主說那五百兩為在下贖身,南風館的老闆便當真放了人,只是他非要人押著在下登門宰相府,親眼看見在下進來才行。”
其實,他自己也咂摸出來幾分味道,知道定陽長公主送他給裴夫人,有挑撥離間之意。
所以,他才沒有直接找上金燦月,而是先見裴寧川。
裴寧川聽見二人還像故人一般敘起舊來,臉色黑沉,陰陽怪氣地說道:“昨天裴夫人不僅去了南風館,還花了五百兩銀子替人贖身?這是救人出風塵?是不是還要以身相許?”
金燦月立馬發現自家葡萄架子搖搖欲墜。
她連忙快嘴解釋道:“你誤會了!昨天我拿出五百兩銀子不是為了替雲鶴琴師贖身,而是給定陽長公主,從她手中換回霍雲亭的表哥何安濟,讓兩個孩子的正義行為有個善始善終。”
“奈何定陽長公主和我賭氣,非要把五百兩銀子用了去,便說給這位琴師贖身,也算是無心插柳,幫助了雲鶴琴師。”
琴師雲鶴跟著表達謝意,“雖是長公主不要的銀票,歸根究底在下也是託了夫人的洪福,跟著出了南風館。”
他擔心裴寧川將他扔出去,馬不停蹄地又說道:“在下精通琴藝,可以教府上的公子小姐彈琴,絕無其他的心思。”
裴寧川臉色一下就黑了。
教府上的公子小姐彈琴?那也得先有公子小姐才是!
金燦月:“……”
琴師雲鶴後知後覺回過味來,裴夫人自己就是個十多歲的小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