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裴家老宅。
“老爺、夫人,京城來信了。”
管家拿著門房小廝交給他的書信,看到熟悉的字跡和落款,頓時知道是裴寧川的來信。
一般說京城來信,裴老爺子和裴老夫人就知道是裴寧川的訊息。
此時,裴老爺子還記得裴寧川的負氣離去,心裡還堵著一口氣,十分不爽,冷哼一聲,“他的信,有什麼好看的?”
“你不看我看。”
裴老夫人白了眼裴老爺子,連忙把信接過去拆開,展開來看。
頓時,又喜笑顏開地道:“哎呀,寧川邀請我們去京城,他要娶妻了。”
這可是裴老夫人盼望已久的事情,可是件大喜事。
“瞧把你高興的!”裴老爺子沒好氣地說道,準備伸手去拿裴老夫人手上的書信,卻落了空。他也不覺得尷尬,摸了摸鬍鬚,問道:“他要娶妻了?娶誰?是不是上次來的那個姑娘?”
裴老夫人冷哼一聲,“明知故問!我就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肯定是那個丫頭!你兒子,我還能不瞭解?”裴老爺子站在園子裡,揹著手,氣得差點要跳腳。
因為裴寧川寫信過來,說明了要娶金燦月的事,裴老夫人心情特別好,走路帶風,辦事的時候還哼著小曲。
她沒有第一時間衝去京城,而是在家裡準備辦婚禮所用的東西,還有送給新人的見面禮,以及那隻傳家寶玉鐲。現在她想討好裴寧川已經遲了,討好未來的兒媳婦還不行嗎?
裴老爺子看著老伴的言行,冷眼旁觀,奚落道:“你這是做什麼?哪有婆母討好兒媳婦的?要說誰討好誰,也是那個丫頭討好你,沒得落了你的威風!”
“呵呵……”
站在屋簷下,裴老夫人居高臨下地嘲諷一笑,“我不是我的婆婆,幹不出磋磨兒媳婦的事來!”
本來兒子就是大齡娶媳婦,她還不表現得好一點,萬一兒媳婦不願意嫁過來?她找誰哭去?
總之,堅決不做惡婆婆。
裴老爺子懵了一瞬,她的婆婆?不就是我娘嗎?
多少年的老黃曆,怎麼還翻出來說呢?
等到裴老夫人發話出發時,離裴寧川告知的辦婚禮時間還差二十天多天,不疾不徐地趕過去,時間充足有餘,還能提前幾天過去幫忙。
裴老夫人盤算得很好,架不住路上出了岔子。
快到京城的時候,裴家的馬車趁著傍晚再趕一段路,迅速入城去宰相府邸,兩位老人家也能夠住得舒適些。
卻在一段無人的路途,從兩旁邊的叢林中奔出一隊人馬,當即劫掠了裴家的馬車,挾持了裴老爺子和裴老夫人,捆成一團,丟在馬車裡,飛快逃離官道。
“你們這是做什麼?你知道我兒子是誰嗎?”這是裴老爺子驚慌的聲音,不知道怎麼應對這些劫匪。
劫匪輕蔑一笑,沒有把裴老爺子的話當回事。
裴老夫人用力踹了踹裴老爺子的大腿,惡狠狠地說道:“那是我的兒子,怎麼就變成你的兒子了?你不是不認的嗎?”
暗地裡,她卻朝著裴老爺子頻頻眨眼示意他少說話,靜觀其變。
裴老爺子怏怏地閉上了嘴。
馬車到了山中破廟,為首的匪徒一揚手,讓所有人停了下來,吩咐道:“你們幾個人守在外面,你們幾個人在裡面看著咱們的‘貴客’,這可是裴相的父母,江陵郡主未來的公婆!金貴著!”
裴老夫人暗自嘆息,這些匪徒竟然知道他們的身份?
看來矇混過關是不成的了。
裴老爺子養尊處優了十多年,出門坐馬車就辛苦,這下更是沒吃過這等苦,嚷嚷道:“既然你知道我們是裴相的父母,還不快快放了我們?等著官府的人來抓你們嗎?”
“放心,我等會不會傷害到裴老爺子和裴夫人,就看裴相是否有誠意?會不會交出江陵郡主來交換了?”為首的匪徒扒拉著裴老爺子,說出的話猶如陰風拂過,涼颼颼的。
裴老爺子嚇得往後退了退。
他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裴老夫人眼眸中閃過異色,竟然要求用江陵郡主來換他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連忙說道:“你們不能這麼做!當年,我們有兩個兒子,偏袒老大,冷待裴寧川,他肯定不願意來救我們的!”
匪徒惡狠狠地一笑,“老夫人,那隻能怪你們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