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國寺。
二皇子和二皇子妃藉著給家人祈福的名頭,提著好幾樣禮品,直接奔向寺廟的精舍,拜訪定陽長公主。
原來御史臺聯名上奏,讓永昭帝動了怒,貶了定陽長公主,導致定陽長公主的公主府也被永昭帝收了回去。定陽長公主趙淑媛沒地方去,暫時客居在大相國寺。
定陽長公主依舊華服美冠,就是身體清減了不少。
“翌兒,這裴寧川不能留在京城了!”她扶著二皇子妃的手臂,緩緩坐在火爐前,美眸中燃燒著熊熊火焰,“原本我想著他既不偏幫你,也不幫助其他皇子,沒什麼大礙。卻沒想到我才回京,他就下如此重的手,一點也不懼你將來登位清算。”
二皇子心裡也是怒火中燒。
以父皇對裴相的信任,裴相敢對付姑姑打他的臉,就是清楚父皇沒有讓他即位的可能。
這個認知讓二皇子傷心難受,也產生了一點別的想法。
二皇子坐在定陽長公主身邊,低聲說道:“姑姑放心,我已經聯合了北梁,準備對大郢邊境陳兵。到時候,父皇接到訊息,必定會安排人北上和談。”
“當初,北梁和咱們籤的和談條約,就是裴相親自去談的,這次北梁出爾反爾,其他人不會接手。這個人選豈不是非裴相莫屬?”
定陽長公主想了想,又教導二皇子,“姑姑在你父皇面前落了把柄,必定會影響你幾分。這次,上書裴相北上和談之事,你不要動手,讓榮妃和三皇子去做。”
“據我所知,我沒有回京之時,承恩伯府沒少對付裴相和江陵郡主,還敗下陣來。他們等著我回京,這段時間沒少觀望,坐山觀虎鬥。這次可不能再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了!”
“侄兒明白。”
二皇子一副受教的模樣,內心裡的野望猶如野草,發瘋的生長。
這次,他不僅僅要動手除掉裴寧川,還要榮妃和二皇子與父皇鬥起來,他才能成為最後的大贏家。
但這些沒有必要讓定陽姑姑知道了。
過完新年後,大小朝會又恢復如初,君臣相見,忙碌了起來。
不久,永昭帝接到北疆傳來的訊息,北梁國對大郢陳兵十萬,隔著江河對峙,遲遲不肯撤走。
恐有兵禍降臨,北邊官員特意上書永昭帝。
永昭帝拿到摺子,就在朝堂之上詢問百官,部分人沉默不答,有的官員請求打回去,有的官員拿出三年前的和談說事,讓裴寧川來解決此事。
眼看著三皇子派系的官員都支援裴寧川北上,永昭帝方才合起奏摺,只說了一句,“下朝後,裴愛卿不著急離開,朕有事相商。”
裴寧川應諾留了下來。
議政殿裡,只剩下君臣二人之時,永昭帝將奏摺遞給裴寧川,等裴寧川接過去翻閱時,他又輕輕拍了拍額頭,嘆息道:“寧川,這幾個孩子不安生啊!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裴寧川的動作,他抬頭見到永昭帝咳嗽得臉色蒼白,忙端著茶水遞過去,又幫忙輕輕拍著永昭帝的後背。
“陛下喝口茶潤潤喉嚨,保重龍體啊!”
永昭帝咳嗽了一陣後,緩了過來,飲了茶又道:“朕遲早被他們氣死!前段時間,老三看似老實了,其實在看老二鬧騰。這幾日,老二好不容易老實了,老三又跳出來蹦躂,說不準背後還有老二的攛掇。這些人拿著北梁說事,不就是……”
“不就是想讓臣滾出京城,不礙著他們兄弟相爭嗎?”裴寧川想得開,沒什麼不好意思,替永昭帝說了出來。
永昭帝尷尬得老臉燒紅,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面去。
這麼多年,他身體不好,處理朝政有些力不從心,全靠裴寧川代理。那些孩子手中的權力也是他默許存在的,為了制衡相權,達到朝堂平穩。沒想到孩子大了,有了各自的小心思,一起糊弄起老父親來了。
永昭帝拉著裴寧川的手問道:“這幾個孩子鬧騰得起勁,依你之見,誰有本事成為儲君,入主東宮?”
實在是不堪其擾,要不立個皇太子,讓其他孩子別爭了?
裴寧川沒有回覆永昭帝的問題。
別說永昭帝就是鬧煩了隨口一問,就是把這事拿到朝堂之上議論,裴寧川也不會給出答案。實在是幾位皇子不堪大用,他一個都不想提出來,捧上高位。
裴寧川巧妙地答了一句,“臣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如讓臣從北邊解決了北梁,在回來的路上好好想一想,再給陛下一個答案,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