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管家請來的大夫是檀玉,一副藥下去,金雅風發了汗,散了熱,精神好多了。
“大夫,我想見一見我的三姐姐,麻煩您幫忙叫一聲,請她進來。”
“行,你等著,我去叫江陵郡主。”
檀玉收拾好桌子上的藥箱,就單手提著藥箱,出門找金燦月。她很快就在旁邊的偏房暖閣找到人,“郡主,你的堂妹有事找你,叫你過去。”
“好。”
金燦月應答了一聲,立刻起身離開暖閣,去旁邊的臥室。
正好她也有事情詢問金雅風。
暖閣裡不止金燦月一人,另一個人沒有得到叫喚,也跟著站起身,厚著臉皮跟在金燦月身後,往客房的臥室走去。
裴寧川看著自己學生詭異的行為一個接一個,大約能明白他失態的原因,也沒有多加阻攔。
而是扯了件深色大氅,最後一個抵達臥室。
金雅風沒有想到她叫堂姐金燦月過來說正事,接二連三來了這麼多人,略微窘迫地捏了捏被褥的緞面,“三姐姐,我想和你談一談定陽長公主找我的事情,他……”
“我是裴相的學生,不會向定陽長公主告密。”周世康主動報上家門,就是不肯出門避一避。
金燦月聽到這裡,嘴角抽了抽。
這人未免太自來熟了吧?他還記得自己那冷酷無情的人設嗎?
哪知道金雅風往裡縮了縮,低垂著眼眸,小聲說道:“我知道你,戶部周侍郎。上次我大伯犯事,就是你帶人登門來抓的人。”
憑藉著對方那正直靠譜的印象,她沒有再強制金燦月將人趕出去。
周世康:“……”
他就知道這事是過不去了!
裴寧川聽著這對兒的閒聊,覺得任由他們再說下去,到天黑都說不到正經事上面去。他直接開口詢問金雅風,“定陽長公主找你是為了什麼事?你知道她要害燦燦?兩者有沒有關係?”
金雅風正色起來,慎重點了點頭,“她找我,就是商量傷害三姐姐和姐夫你們的事情。”
倒也在裴寧川的意料之中。
金燦月走近金雅風,給她掖了掖被子,問道:“定陽長公主準備怎麼做?讓你給我們下毒,還是讓你給我們投放什麼禍國殃民的證據?”
“都不是,是……”
金雅風瞥了眼裴寧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手指緊緊攥著緞面,略微含蓄地說道:“她說她要送我一場榮華富貴,將我送到裴相身邊,把三姐姐你取而代之。”
臥室內一陣咳嗽聲,兩個旁聽者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著,金燦月正準備給金雅風倒一碗溫水,更是差點打翻了茶壺。
“定陽長公主這事故技重施,準備換個人?”金燦月倒好溫水,遞給金雅風,方才悠悠地說了出來。
裴寧川淡聲評價了一句,“這像是她的作風,有種迷之自信,似乎她對付人大多用這招。”
唯一激動的人成了周世康。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豈有此理?定陽長公主此舉,是強迫良家女子,是恃強凌弱!”
倒是金雅風被這些人的態度弄得迷惑起來,拉扯著金燦月的衣袖,小聲謹慎地解釋道:“三姐姐你怎麼不生氣?是不是氣狠了?你放心,我沒有答應她,我絕對不和你搶夫君。”
周世康跟著嘀咕了一句,“就是,雅風小姐想要一場榮華富貴,又不是非恩師不可,大郢京城上下好男兒多得是!”
裴寧川離得近,似乎聽見他的嘀咕,神情戲謔:比如說,你?
“我沒有生氣,你也不必擔心自責。說起來也不是壞事。”金燦月安撫著金雅風的情緒,再怎麼冷靜的小姑娘,受到強權的刺激,也有想要依靠的時候。
金雅風驚訝地瞪圓了眼眸,“怎麼不是壞事?”
“咯,有人幫助我考驗裴相的人品,又不傷害夫妻感情,可不就是好事?”金燦月想得開,也直接說了出來。
裴寧川被她這麼一句話弄得懵了,醒悟過來,都要氣笑了。
若是別人家的夫人知道此事,不得認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要和定陽長公主鬥上一鬥。自家的小姑娘倒好,聽說定陽長公主給他送美人,竟然滿臉期待地等著他去檢驗人品。
還是周世康看不下去二人的磨嘰,“那恩師和師母可有應對之策?”
“無外乎就是將計就計。”金燦月心裡有了數,定陽長公主是請君入甕,她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