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什麼胡話?”
見到金家三房的人看過來,金文弘臉色一變,連忙擺手,表示與自己無關。
他轉而委屈地哭訴道:“雖然你父親去了,咱們兩房的人有一些嫌隙,但我始終是你的大伯。咱們是血脈至親,我還能希望你出事不成?”
金燦月淡淡地說道:“是我誤會大伯了。”
金文弘停止哭訴,扯著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連連點頭,心底舒了一口氣。
卻在此時,金燦月繼續說道:“我還以為大伯希望我出事,好將金玉瑤姐姐嫁到承恩伯府,取而代之。”
金文弘被說中了心思,身形一頓。
其實,他心底暗暗後悔,早知道金燦月這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沒眼光地退掉裴君卓這個乘龍快婿,他就應該再等等,不會有買兇殺人這回事了。
知子莫若母,金老夫人懷疑長子對金燦月動了手,連忙開口解圍,“燦月丫頭,裴君卓公子選擇了你堂姐玉瑤,咱們感謝你玉成此事還來不及,你大伯怎麼可能對你下殺手?”
又道:“你如此懷疑你大伯,著實令他寒心,還不快快向他道歉?”
好一招反客為主。
要金燦月向金文弘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本來就是金文弘收買殺手,在去江陵的路途中動手,導致她差點喪命。那個時候,她著急趕路,苦於時機不對,沒有辦法查清楚此事。
現在金文弘還敢舊事重提,正好提醒她好好查一查此事真相。
有道是: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金文弘不僅僅代表金家大房,從金玉瑤與裴君卓定親的那一刻,他們還是承恩伯府的姻親。她得好好想一想,怎麼讓她的大伯一家瘋狂起來?
因為金燦月的沉默不答話,氣氛一下僵持了下來,金家大房的人暗惱金老夫人多嘴,害怕得罪如今的金燦月。
金老夫人在小輩面前沒了體面,也暗惱金燦月不懂事。
還是金文昌看不下去老夫人的偏心,不鹹不淡地說道:“母親,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讓燦月丫頭道什麼謙?”
“你娘說錯了嗎?你這麼護著她!”金老夫人不高興地斥責金文昌,冷著臉道:“就算她金燦月變成江陵郡主,那也是金家的晚輩,也得聽我的話!”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吆喝聲,宮廷內侍登門,一亮嗓子就道:“這是怎麼了?誰在講尊卑長幼?”
金老夫人驚得站起身,率領家中的大大小小走了出去,就見到一行特別整齊利落的隊伍,說話的人正是為首的男子。男子身著有品級的官服,面白唇紅,沒有鬍鬚。
她暗自納悶道:難道此人是宮裡出來的人?內侍?
金家的門房小廝瑟縮了一下身體,頂著金家眾人嚴肅的目光,主動解釋道:“老夫人,這人自稱是陛下跟前侍奉的林內侍,來接江陵郡主入宮見駕。”
金老夫人立刻笑道:“原來是內官,老婆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林內侍看都不看一眼金老夫人,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落在金燦月和金雅風身上,斟酌了一番,緩步走向金燦月。
拱手問道:“敢問小姐可是江陵郡主金燦月?”
雖是試探地問著,臉上的表情卻是篤定從容,相當的自信。
“正是。”金燦月點頭回道,她心裡有幾分猜測,昨日裴寧川就給她說過要入宮拜謝永昭帝,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於是問道:“林內官,陛下要見我這事可是真的?”
林內侍笑著點頭,“今日早朝,裴相說江陵郡主想要親自入宮拜謝陛下,陛下便命令下官前來接江陵郡主入宮覲見。”
“好,那我先略作收拾,還請林內官稍作休息。”
金燦月安排人招待林內侍,後轉身欲走,卻被林內侍叫住了。
“江陵郡主,留步。”
林內侍指了指金家眾人,微微一笑,“剛剛聽見貴府的老夫人在討論長幼尊卑,下官正好略有心得,不如說與諸位聽一聽,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金家眾人連忙說不敢。
林內侍明顯是聽見了他們和金燦月的對話,給金燦月撐腰,故意厲聲說道:“既然不敢聽,那麼就請諸位記住,陛下才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人,而他敕封的江陵郡主是你們金家最尊貴的人。誰敢在江陵郡主面前論尊卑,就是蔑視皇權,蔑視天威。”
提到天子與皇權,金家眾人噤若寒蟬,兩股瑟瑟發抖,此時真真切切體會到金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