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月出了相府,就去別院召集十多個商鋪的掌櫃談事。
主要採購糧食、藥材,其他救災物資為輔。然後,聽她吩咐,發往江陵郡,救濟遭遇水患的百姓。
至於裴君卓和金玉瑤私奔之事,她暫且可以放一放。
剛剛回來的路上,她想到南邊連綿不斷的大雨,再加上天災水患,裴君卓要回老家也是路途漫漫,不會那麼快。
她可以跟著商隊押送糧食去江陵,順道拜訪裴家老宅。
本朝大名鼎鼎的權相,沒道理當地人不知道他家的住宅,就是打聽稍微花點時間。
等到她回到金家大宅院時,差不多是傍晚掌燈時分,江蓮心正在大門口等著她。
一見到她就瘋了般衝上來,企圖扇她一巴掌,“金燦月,你翅膀硬了是吧?我們說你幾句,你就離家出走,故意不回家?”
金燦月利落地往後退了兩步,躲開江蓮心的巴掌,這才發現她身後站著不少人。
再仔細看江蓮心的眼睛,眼中的著急是真的。
畢竟二房只剩下她們母女二人,弟弟金燦陽極少回來,若是金燦月沒了,江蓮心孤身一人在後宅就沒了依靠。
金文弘這個大伯父也是十分不滿,“金燦月,你有點分寸行不行?你的玉瑤堂姐離家出走,你也跟著學?還嫌家裡不夠亂嗎?”
韓佩蘭跟著附和道:“就是,老夫人一把年紀,還要跟著擔心你!”
三房的金文昌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孩子安全回來就行。”
金燦月有心解釋幾句,她走出承恩伯府前,就告知他們不要等她,看來當時沒有一個人聽她說話。
現在倒是有理由指責她,個個都能將怨氣發洩在她身上,當她是什麼?
“我記得,我給你們報備過,晚上遲點回來。”
江蓮心哭哭啼啼的聲音一停,眼神愣了愣,回想起來,的確有這麼回事。
頓時她尷尬了。
惱羞成怒地說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氣話?一個姑娘家這麼晚回來,還有理了?”
金燦月揉了揉眉心,無奈地說道:“母親,你是不是忘記了?父親在世時,經常帶著我出門,教過我怎麼規避風險。”
金文澤是個很好的父親,沒有傳統的重男輕女思想。
在她能跑能跳有記憶開始,父親金文澤經常給她講在外遇到的事,分享他的為人處世經驗,事情後來是什麼結果。
金文澤並不是傳統的觀念,覺得有危險就讓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是儘量規避風險,在安全的情況下做自己想做的事,令自己過得快樂。
江蓮心被閨女頂撞,頓時覺得在其他房的妯娌面前沒面子,還想再呵斥幾句。
一輛馬車噠噠地到來,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從車上下來的人更是氣度非凡,往那裡一站,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令人忽略了他英俊的面容。
卻又令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金家的男人就金文弘和金文昌年紀大一點,常在外走動,有點見識。
金文弘慫了,不敢上前,怕得罪貴人。
還是做弟弟的金文昌上前招呼,拱手問道:“這位貴人,不知道怎麼稱呼?為何事造訪我們金家?”
裴寧川眼神直接落在金燦月的身上,溫和儒雅地說道:“我姓裴,為金燦月姑娘而來。”
除了金燦月,在場的人都沒見過裴寧川,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只以為對方有些身份,是個官家的人。
下一刻,金文昌看裴寧川的眼神不對勁了,他的侄女年輕貌美,引起一些老男人的覬覦也不算意外。
但這個人未免太過膽大包天!
他有禮又疏離地說道:“我是金燦月的叔父,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金燦月熟悉家中每個人的性子,知道三叔動怒了。雖不知道具體原因,肯定是三叔誤解了什麼。
她連忙說道:“三叔,這位是裴相,我幾次遇到困難,都是他伸出援助之手。”
雖說所有的困難都是裴君卓和徐玉華搞出來的,但她還是感激裴寧川,好幾次幫助她懟承恩伯府。
金文昌有些失態,詫異地盯著眼前俊美威嚴的男人,“裴相?”
他就是個寫文書的吏員,幹了半輩子的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權傾朝野的裴相,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緩過來,連忙說道:“屬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