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
榮妃坐在上首,手腕撐著下頜,慵懶地聽著徐玉華絮絮叨叨地說著事。
“娘娘,上次你讓我安排的事情沒有辦成,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恰好遇見金燦月歸京,章含被扭送官府,打斷了我和江氏的對話。”徐玉華捏著帕子告狀,心裡也堵著氣,
昨日她約江蓮心在戲樓喝茶,本來想借著章含出醜的事情,重新提裴君卓和金燦月的婚事,哪知道江蓮心還拿喬,不肯輕易點頭。
後來裴寧川護著金燦月,越發讓她生氣,硬生生錯過了重提婚約的機會。
榮妃眯了眯美眸,擺手道:“不礙事,今日江陵郡主入宮,我親自邀請她過來詳談。”
“金燦月要過來?”
一想起昨日之事,她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金燦月得意的嘴臉,心裡亂糟糟的,忍不住抱怨道:“那個死丫頭攀上了裴寧川,哪裡還會把我的君卓放在眼裡?”
榮妃不以為意,“裴相再怎麼護著她,也是一時的,等江陵賑災的風頭過去,還能護著那個丫頭一輩子嗎?”
徐玉華撇撇嘴,“未必不可!”
“怎麼說?”榮妃直起身詢問,若是金燦月當真有這個本事,她可得好好謀劃,利用她將裴相拉攏過來。
當然,她要先知道金燦月和裴相的淵源,才能更好的謀劃。
這讓她怎麼說?徐玉華心裡醞釀著說辭,還未道出來,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娘娘,江陵郡主到了。”
榮妃整了整衣衫,端著一品宮妃的威儀,“請江陵郡主進來。”
緩步踏入大殿,金燦月看見旁邊坐著眼熟的婦人,立刻知道上首的宮裝女子便是榮妃,“臣女參見榮妃娘娘,見過徐夫人。”
徐玉華坐在一旁紋絲不動。
榮妃見親妹妹不給金燦月見禮,只當作不知,笑盈盈道:“郡主快坐近一些,讓本宮好好瞧一瞧,多麼標緻的姑娘!”
“娘娘過譽了。”
金燦月可不信榮妃姐妹叫她過來,就是單純見一見她,誇一誇她的美貌。
“本宮可沒有誇大,郡主的容貌和氣度,不輸京城任何一位名門貴女。”榮妃說完,看向徐玉華:“剛剛徐夫人還在後悔,君卓那孩子不懂事,賭氣和郡主退婚。這不求到本宮面前,讓本宮做個和事佬,撮合你和君卓那孩子。”
徐玉華反悔了,還想讓她嫁給裴君卓?
腦海裡閃過這個資訊,金燦月警鈴大作,謙遜地回答,“裴公子出身高貴,身邊不缺女子相伴,據我所知,他與我堂姐金玉瑤已經定下婚約。”
“這不算數,既沒有媒妁之言,也沒有父母之命。”徐玉華根本就瞧不上金玉瑤,特別是得知金燦月掌管的商鋪不輸金家大房的產業,就更加不願意要這個兒媳婦。
金燦月眨眨眼,猶疑道:“可那日裴老爺子親自做主,將金玉瑤定了下來。”
“那也不行!我承恩伯府的公子,他裴家怎麼能做主?”徐玉華心裡不爽,咬牙切齒地說道。
榮妃笑盈盈地盯著金燦月,嘴角微勾,說出來的話冷漠無情,“郡主不要擔心這些小事,在君卓迎娶你之前,我們一定抹平,還你一個乾乾淨淨的後院。”
此時,金燦月也看清楚徐家姐妹的霸道,勾了勾耳畔的碎髮,微微一笑,“娘娘,有道是覆水難收,恕江陵難以從命!”
大殿裡的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紫鳶沒想到江陵郡主敢當面拒絕榮妃,為她默哀一息。
榮妃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若是金燦月不能為她所用,對她來說便沒有了價值,也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徐玉華沒有長姐的養氣功夫,當即陰陽怪氣起來,“江陵郡主看不上我兒,這是看上誰了?”
“我看得上的人。”
金燦月回完話,不欲多說,起身正準備告辭。
背後傳來婦人尖酸刻薄的嘲諷,“郡主看得上的人,莫不是位高權重的老男人吧?也不知道你父母知道你的心思,會不會羞愧教女無方?”
金燦月忍無可忍,當即轉身,“那也看與誰相比,我可沒有恨嫁到給男人下藥。”
這一句話影射陳年往事,徐家二女的臉色皆難看起來。
金燦月這話豈不是在說他們徐家教女無方?
榮妃那張留下歲月痕跡的美麗臉上,滿是寒霜,她威嚴地呵斥道:“江陵郡主,你太沒規矩了!”
“江陵初入宮廷,不懂宮裡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