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書房。
橘黃的燈火下,清俊儒雅的男人端坐在書桌前,手裡捧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
正是金燦月丟失的那一隻玉鐲。
裴寧川專注的眼神盯著玉鐲,思緒卻飄回到東院的午後,嘴角微微上翹,臉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甜蜜。
剛剛到門口的春明腳步一頓,看見裴寧川的笑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裴相的笑容太詭異啦!
這是被鬼上身啦?
裴寧川見到春明的到來,將手中的手鐲妥帖地放在錦盒中,抬眸問道:“愣在那裡做什麼?怎麼不進來?”
“相爺,那些珍寶已經入庫,這是我抄錄的名單。”春明拿出一張紙,遞給裴寧川。
裴寧川接了過去,瞥了一眼,的確和金燦月給的一模一樣。
“沒錯誤,你做得不錯!”
春明:“……”
相爺,到底誰是你的人?你到底相信誰?
他一想到相爺更加信任金燦月,心裡堵得慌,垂著腦袋準備下去。
裴寧川收好名單,又叫住春明,“等等,你叫上景和,兩個人把珍寶的價值估算一下,然後從賬上支出相應的銀票,明天隨我出門時帶上。”
這可是一筆鉅額的錢財,春明第二次懷疑裴寧川鬼上身了。
明天上朝裴相帶這麼多錢做什麼?
裴寧川見春明不答,疑惑地問道:“可是有什麼難處?”
“沒有!”
春明連忙搖頭,瞬間又改為點頭,“好像有……”
裴寧川望著春明的眼神嚴肅,不明白自家聰明伶俐的護衛怎麼迷糊起來了,再一次詢問道:“你到底是有問題,還是沒問題?”
“有問題。”
春明不怕死地舉手,唯唯諾諾的,抬頭看向裴寧川,吐槽道:“相爺,您是不是對自己的資產太有信心了?”
裴寧川淡淡地攏了攏眉心,“賬上是沒有錢了嗎?”
春明猛地搖頭,“那倒是沒有,不過就是帶走一半的銀票。”
裴寧川:“……”
春明見裴相不生氣,繼續叨叨,“這不是還剩下一半嗎?您吃飯穿衣沒得問題,捐贈救濟孤寡困難戶的銀子沒得問題,但給老家的銀子沒了,給承恩伯府公子的銀子沒了……”
裴寧川:“……”
以前怎麼沒發現春明護衛如此能說?
能說會道的春明護衛賤兮兮地問道:“相爺,這銀票還帶嗎?”
“當然要帶上銀票。”
裴寧川說完,見春明還杵在他的面前,沒有動靜,他不禁挑眉問道:“我都沒心疼,你還替我心疼上了?”
春明拱手:“諾。”
連裴家老宅的人和裴君卓公子加起來,都不能阻攔裴相一擲千金,金家姑娘真是紅顏禍水!
第二天,金燦月起了個早,趁著江蓮心沒有注意,帶著心腹侍女去倉庫挑出承恩伯府給的聘禮。
幸虧當年她的父親當家,承恩伯府的聘禮直接進了二房的庫房。
不然她還不能輕易拿到手。
琥珀站在眾多硃紅的箱子中,累得雙手叉腰,時不時捋一捋額頭上的碎髮,“這麼多箱子,咱們怎麼運出去?”
翡翠垂著眼眸沉思,眼睛一亮,“我們可以從後門搬運,繞過二夫人的庭院,其他的主子也不容易發現。”
“說的不錯!”
金燦月讚賞地看了一眼翡翠,“不過咱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抬出去,別人詢問,就說是我要送去承恩伯府的東西。”
“若是還有人再問緣由,你們只要做出含蓄的神情,讓他們誤以為我是送給承恩伯府的賠禮。”
琥珀驚喜地捏著手,“這麼說來,我可以指揮前院的小廝家丁幫忙啦!”
金燦月點頭,這些侍女丫鬟都是她院子裡的人,她也心疼她們。若是這麼幾個人搬運,不知道搬到什麼時候才能運完。
等她們定好明天的計劃,琥珀和翡翠分開行動,一個去找搬運的馬車,一個去聯絡搬運工。
金燦月回到攬月苑,翻出早年兩家的訂婚書,父親金文澤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
那時父親得意地說著裴家郎君的丰神俊朗與品行高潔,期待裴家子類父,有其父三分風采便是佳婿。
“爹爹,終究是讓您的心願落空了,裴君卓當不起您的佳婿之稱。”
突然,院子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金燦月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