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的馬車上壓抑著一股嚴肅恐怖的氣氛,令人噤若寒蟬。
只聽見噠噠的馬蹄聲。
“金燦月,裴相雖是你的長輩,那也是男人,以後不許當眾拉拉扯扯!有傷風化!”
一個衣著華貴、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坐在馬車的最裡面,盯著金燦月,滿臉嚴肅地叮囑。
金燦月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母親誤會了,我與裴相併沒有拉拉扯扯,只是站在一起說了幾句話。而且很多人都看見了,可以為我們作證。”
“那也不行。”
中年婦人心急口快地否決,見金燦月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
頓時怒道:“你剛剛出孝期,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儘量不要和外男說話。這樣才能有個清白的好名聲,以後才能得到丈夫的喜愛!”
金燦月不置一詞,只是淡淡扯了扯嘴角。
中年婦人更加不開心,“金燦月,你這是什麼態度?娘是過來人,還能害你不成?”
金燦月盯著眼前的中年婦人,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江蓮心,不是什麼沒有血緣關係的母親。
因為前世金燦月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沒有體會到親情,一直很遺憾。所以,這一世她特別在意親情。
當然,她曾經也在意過江蓮心這個母親。
以前父親金文澤在世時,接手金家的產業,並且將金家發揚光大,是金家的大功臣。金家二房水漲船高,受到金家全族的禮遇,江蓮心作為二房的夫人,也是衣食無憂,受盡追捧。
那時江蓮心溫柔又賢惠,對金燦月和金燦陽姐弟很好,每次金文澤回來都會誇她是賢內助,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後來,金文澤染病身亡,金家的產業回到老夫人手裡,老夫人交給大房打理。
二房理所當然地失了勢。
江蓮心就變了模樣,偏心金燦月的弟弟金燦陽,經常在老夫人和其他房的親戚面前,捧著金燦陽,拉踩金燦月。
似乎她讓金燦月灰頭土臉的,讓其他人嘲笑金燦月,她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家主夫人,不是別人嘲笑的可憐婦人。
卻忘記了,她是金燦月的母親。
別人跟著她欺負金燦月的同時,也是看不上她這個曾經的家主夫人。
當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三年裡,金燦月看懂了江蓮心的內心和做法,雖理解她所受的委屈,但絕不認同,母女倆的關係也漸漸淡了。
金燦月忍不住刺了一句,“天下間那麼多清白的女子,她們個個受到丈夫的疼愛了嗎?”
亦如她金燦月,還未嫁給裴君卓,裴君卓就想榨乾她,獲取最大的價值。
江蓮心愣了愣,“清白的女子不一定得到丈夫的喜愛,不清白的女子肯定不能得到丈夫的喜愛!”
剎那間,金燦月覺得自己沒有把承恩伯府的遭遇告知江蓮心,是一件無比正確的事情。
“母親大人,您真是一位詭辯高手!”
迎著金燦月明亮的笑臉,江蓮心愣了愣,反應過來金燦月是在明褒實貶,譏諷她胡攪蠻纏,頓時氣得臉色鐵青,眉毛倒豎。
她怒道:“金燦月,你就是這麼和你娘說話的?”
金燦月笑盈盈道:“母親大人千萬別生氣,法令紋要出來了。”
江蓮心越發生氣,只覺得金燦月這張臉欠抽,忍不住在車上動起手來,一巴掌扇了過來。
而這個時候馬車恰好停下來,外間的僕婦掀開了隔斷的布簾。
金燦月趁機躲開了這一巴掌,轉身過布簾,飛快地到了馬車外間。
而江蓮心一個不注意,由於慣性向前衝,她想打金燦月不成,身體猛地摔倒在地板上,摔了個五體投地。
僕婦們嚇得臉色微變,不敢進去攙扶,下意識放下了簾布。
腦海裡回想起夫人狼狽的一幕,她們又拼命地壓制上翹的嘴角。
直到江蓮心呵斥道:“沒眼力見的,還不快進來扶我?嫌本夫人摔得不夠狼狽、不夠丟臉?”
僕婦麻利地打簾進去攙扶她,知道這個月月錢又得扣掉一錢。
心疼不已。
金家二房的人回來了,馬車剛剛停下,就有人去老夫人的春暉園報信。
金燦月前腳踏進院門,還沒有喝上水,春暉園的丫鬟後腳進門,就來請人。“三姑娘,老夫人在春暉園等候多時,讓您和二夫人一回來,就過去見她。”
不用金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