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見殿下低著頭陷入沉思。
他試探地說了一句,“洛姑娘會不會離開清水村,前來京中找您了?”
楚聿聞言,眼前頓時一亮。
那日自己突然離開清水村,也沒有與她留下隻字片語。
現在回想來,那日他確實沒有考慮周全。
而且他一走就是好幾個月,阿櫻獨自一人留在那裡難免會胡思亂想。
說不定她真的如凌夜所說的那樣前來上京找他了。
想到此處,楚聿快步走到案臺前,取出一張宣紙鋪開。
他拿起毛筆蘸上墨水,在紙上快速畫了一張洛櫻的畫像。
“凌夜,將這畫像拿去畫師那臨摹幾份,記得多派些人手在京中尋人。”
凌夜接過畫像看了一眼,雖然只是寥寥幾筆,洛姑娘的相貌已經躍然紙上。
“屬下遵命!”凌夜將畫像收好,轉身離去。
楚聿看著他離開,緩緩坐到椅子上。
片刻後,殿外傳來李公公的喊聲,“皇后駕到!”
楚聿回過神來,見母后從外面進來,他起身行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后一臉慈愛地看著他,“起來吧。”
二人坐下後,楚聿開口:“母后,找兒臣有何事?”
皇后面露愁容,“你父皇臥病在床,不知何時能醒來,明日便是十五,本宮想著去一趟西禪寺敬佛,為你父皇祈福。”
“母后一人出宮,孤不放心。”楚聿看著她,“明日兒臣陪母親一起去吧。”
皇后聽了他的話點頭“也好,有你陪著,本宮也安心些。”
翌日。
楚聿跟著皇后去了一趟西禪寺。
皇后在寺內祈福完後之後,一群人從西禪寺回來。
楚聿騎著馬走在前頭,他身後緊跟著皇后坐的轎輦。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經過上京街道,沿路的百姓紛紛下跪行禮。
楚聿看了一眼路上跪著的百姓,想著阿櫻會不會也在其中。
他不由放慢了速度,環顧了一下週圍的人群,看會不會看到她。
只是哪裡會有她的身影?
楚聿收回視線,失望地準備朝前走去。
突然他注意到一個女子從前方的一家醫館中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藍色的羅裙,正朝著前方走去。
楚聿眼神微眯,猛地抬手勒住了手中的韁繩。
阿櫻!
他急忙翻身下馬,朝著她追了過去。
只是方才在馬背上看著不遠,等他追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明明心心念唸的人就在眼前,卻又一次落空了。
楚聿不死心,轉過身走進方才洛櫻出來的那家醫館。
那醫館的大夫見來人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太子常服,趕緊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他正準備跪下行禮,楚聿伸手攔住他。
“免禮吧,孤有事要問你。”
大夫戰戰兢兢地看著他,“殿下請說。”
楚聿追問道:“你可知方才走出去的那個女子去哪了?”
大夫回想了一下,方才根本就沒有姑娘前來看診啊。
“那姑娘穿著一身藍色的衣服。”楚聿提醒。
大夫這才反應過來,“您說的是剛才離去的那位夫人吧?”
夫人?
楚聿嘴角抿起,臉色微變,怎麼會是夫人?
阿櫻何時嫁人了?
大夫又說道:“那夫人已經有五個多月身孕了,應該不是殿下要找的姑娘。”
身孕?
她竟然還有了身孕?
楚聿只覺得心口被一把利劍插了進去,頓時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那大夫見他神色不對勁,小聲問道。
楚聿緩過神來,“你可知她家住何處?”
大夫搖了搖頭,“這位夫人……”
他看到太子的眼神好像要殺人,急忙改口,“這位姑娘是第一來看診,草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楚聿失魂落魄地醫館內出來。
皇后見轎輦停了下來,“發生何事了?”
一旁的趙嬤嬤趕緊回道:“殿下下了馬,似乎在找什麼人。”
皇后皺眉,“他這麼慌慌張張地要找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