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滅金身,乃是龍行司最為神秘的地方,就連守劍陵十年的莫白,亦只是聽聞一二,方才怒天聽所使的移形換影的功夫,乃是不滅金身的雛形,莫白身上那股強悍的真氣,便是修習不滅金身的根基所在,當年真正修成不滅金身的人,只是存在於上古時期的傳說當中。
聽著怒天聽的正言細述,場上的氛圍頓時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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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馬三軍與風憐影卻是不能鎮定自若,他們未料到自己一直暗中謀劃的,對龍行司不敗神話的挑釁一事,如今卻被這怒天聽如此直白地宣告人前,這怎能不令他們驚恐萬分,然而怒天聽提及亦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並未深究,這讓他們懸著的心總算安定了幾分,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再使自己重歸平靜。
或許是因為害怕,或許是因為怒天聽所說的過於平靜,要知道,挑釁龍行司的威嚴,是一件極其隱匿又極其危險之事,走漏不得任何風聲。
龍行司有著十分完備的訊息渠道,對天下人,天下事皆都造冊在案,馬三軍與風憐影所謀之事,雖然他們自己一直都在刻意隱藏,但在龍行司說來,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故而怒天聽這才微言輕點,旨在提醒。
他說的越是不經意,馬三軍和風憐影越是後怕,如今雖然行動未受約束,卻早已身陷囹圄,常言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不怕鬼,馬三軍等心中有鬼,自然會害怕。
“文家小子!好好將這寶刀與那‘半闕殘念’融合,自古美人愛英雄,等你足夠強大了,所有望塵莫及的事情都會變得順理成章!”怒天聽說罷,抬眼掃視了一眼風憐影。
本來文延武在風憐影面前,心裡早已是根深蒂固的自慚形穢,總覺得自己不相襯,這份打心底裡的自卑感,在他拿到寒月寶刀之後,加上方才怒天聽的一番陳辭,在心中已有了十分微妙的變化。
“該我的,一樣都不能少!”文延武唇齒未動,心中默唸道。
再卑微的人,只要自己的實力與人相當之時,任誰都是不甘於人後的。
“若依龍行司的規矩,今天爾等一個都不能離開,如今龍行司適逢多事之秋,亦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了,今天就暫且放過你們!都走吧!”怒天聽本想與眼前眾人比鬥一下實力的,可是眼下他心不在此,說罷,便又是移影化虛,身形憑空消失了,同樣,沒有一個人看清他是如何離開的。
“楚姑娘!這天行劍你要好好保管,日後交與莫白,告訴他磨難已止,餘下的責任要好生擔待!莫再退避!”人雖遠去,言語之聲宛若就在當場。
依他所言,龍行司已然內亂,難怪方才任他們如何冒犯,都是以平和之氣相迎,若當真動起手來,只怕他們早已全軍覆滅。
得知他不再幹涉楚瑩瑩一事,將身離去,馬三軍等人立時大膽起來,各自所圖依然沒變,還是糾纏在楚瑩瑩一人身上。
而楚瑩瑩橫握著天行劍,又端地仔細揣摩了一番,對外界的危機根本無意理會。
憶起莫白這些時日以來經歷的諸多磨難,雖是自己的一味‘食情蠱’將他無端捲入,但結合方才怒天聽離去之時所言,細加斟酌過後不難看出,莫白所經歷的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源於這把無妄之劍招來的無妄之災,而龍行司亦在這背後暗中推動著。
種種磨難,都是龍行司怕他得劍之後,迷失自我,禍亂武林,這才會放縱馬三軍與風憐影他們對莫白的種種算計,不予橫加干涉,始終困惑著莫白。
莫白不喜爭鬥的本性,讓他對別人的處處算計都在最後選擇了原諒,一部分是因為對風憐影的為情所困,絕大一部分是因為在他心裡根本不清楚自己所欲何求,能力在手,責任在肩卻不懂如何取捨,繼而不論風憐影對他使的何等手段,只要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以至於,放下天行劍後的莫白幾乎被所有人遺忘,這是他們所始料未及的。
當然,這種情況亦是龍行司所不能容忍的,可能莫白連他自己都忘了,他出劍陵來,還有一份責任擔在肩上。
想至此處,楚瑩瑩心頭又得以些許慰籍,就算全天下人都把莫白忘了,至少龍行司沒有將他拋棄,自己沒有把他忘記。
莫白初出劍陵踏足江湖之時,憑著手中的天行劍,何等的意氣風發,一路坎坷下來心氣全無,落得個避世遠離塵囂的境遇,這本不該是天行劍主人應有的命運。
“呆子!你在哪?天行劍我替你拿回來了!”楚瑩瑩兀自沉聲呢喃說道。
說罷,飄逸的雙眸望向山谷的最遠處,思緒驟起,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