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符燃燒的灰燼在四周輕輕漾開,白芊芊再度睜眼,一雙眸子變為徹底的漆黑,繁複詭譎的暗紅圖騰從頰邊勾勒到眉心,光芒閃爍彷彿流淌的鮮血。
“魔紋……”
阮梨震驚地看著她,這麼大面積的魔紋只有魔君才能用,在魔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白芊芊竟然把自己的身體當作容器請魔君上身,她竟敢跟魔族勾結!
這是鐵了心要把她釘在這裡。
阮梨心道不妙,折身便跑,她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以入鸞境初期的修為對上魔君沒有勝算。
她本就沒怎麼跟魔族人交過手,僅有的經驗全是在秘境裡得來的,當初她之所以能斬殺遊廉,是因為身邊有幫手,現在僅靠她一人勝算不到四成。
這麼大的動靜仙盟內沒有人察覺嗎?!
阮梨剛意識到這一點,就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了回去,整座星衍峰都被陣法封住,除非陣破,否則這裡的聲息傳不出去半點,仙盟的人自然也發現不了。
她咬咬牙,堅決不肯跟“白芊芊”直接對上,拿了照霜便決定強行破陣,只要這陣法鬆動了,仙盟長老便能立刻趕來。
白芊芊,不,此刻應該說是烏墨,他寄居於這具脆弱的修士身體,無聲地活動了下手腳,看到阮梨嘗試破陣時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的輕笑。
“你可是大比魁首,怎麼如今連與本君一戰都不敢?”
當日他隱藏身份進入秘境是為了尋找魔骨的下落,因此一直袖手旁觀暗中觀察,他圍觀了阮梨跟遊廉打鬥的全程,心裡其實是不屑的,在他心裡,阮梨也不過是運氣好了點,並非真正能令他側目之人。
秘境裡,烏墨的目標是魔骨,看到魔骨最終在遊廉的自爆下盡數碎去後就知道這根魔骨是找不回來了,但他沒有放棄白芊芊這個引子,趁機塞給了她幾張用於聯絡的魔符。
果不其然,白芊芊表面上是前途無量的蓬萊弟子,但根裡已經壞掉了,竟然聽信了魔族的蠱惑答應了這筆交易,要知道請魔上身後修士的根基就毀了大半,日後再怎麼補救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不過既然是做交易,烏墨自然會好好替她完成這個心願。
他五指成爪,破空抓出一把彎月鐮刀,因為此刻僅是上身,本體還在魔域,他只能發揮出原有實力的十分之七,但用來對付一個入鸞境也是足夠了。
阮梨絲毫不理會烏墨的挑釁,她不清楚魔域構造,分不清眼下上身白芊芊的這個是哪位魔君,只在心中暗自祈禱最好別是那傳說中勢頭最盛的三君之一!
“照霜,起!”
照霜騰空而立飛速旋轉,幻化成萬千小劍呈圓柱狀將阮梨牢牢護在中間,烏墨揚手劈下的一刀竟然沒碎掉這層屏障。
他握著彎月鐮刀,眯了下眼,“有點意思。”
在秘境見這丫頭跟遊廉纏鬥就能看出來,她本身最突出的是那好似無窮盡的靈力和極其逆天的恢復力,打她就要一鼓作氣,絕不能留給她喘息的時間,如果她的修為到了參璣境中期,那她對於烏墨來說就屬於一個難纏的勁敵了。
但此刻,他還看不上眼。
烏墨揚手將彎月鐮刀甩出,那鐮刀在空中劃出一聲刺耳的嘯音,拖著火光似的長尾,“鏘”地一聲重擊在了劍陣上,懸於頭頂的照霜顫了顫,劍陣出現裂痕。
阮梨咬了咬唇裡的軟肉,眼神漸漸冷了下來,現在逃是逃不出去,她只能跟這個魔頭打上一架。
“轟!”
劍陣破開的一瞬間彎月鐮刀裹挾著濃郁魔氣俯衝而下,卻沒能直接扎到阮梨身上,而是被她用照霜劍死死攔住,腳下萬丈冰牆拔地而起,衝出的剎那斬斷了彎月鐮刀進犯的機會,眨眼間又化作手指寬的水狀綢帶,將鐮刀裹了個密不透風。
這綢帶似水,斬斷後立即便能重新凝聚,十分難纏,有它們攔著,彎月鐮刀竟然無法再前進一步,只憑空消耗著力量。
烏墨看出名堂,當機立斷收回了彎月鐮刀,“冰靈根能用成這樣倒是有幾分能耐,就是嫩了點。”
他狠厲地笑了聲,身形瞬間靠近,縮地成寸直接猛衝過來,水色綢帶舞動著纏他縛他,沒能堅持多久便被他身上憑空出現的黑色火苗吞噬乾淨。
“這就讓你嚐嚐魔域魍火的滋味!”
灼燙的火舌舔到面上,阮梨睜著眼不閃不避,估計好了距離便持劍相迎,跟烏墨的彎月鐮刀狠狠撞在一起!
彎月鐮刀頂端極尖,一個拐彎就見縫插針刺向阮梨小腹,她趁勢鬆手,閃躲後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