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青陽他……”
寧懷書將洛青陽今日的所作所為和盤托出,在說到洛青陽如今的狀態時不禁慾言又止,他永遠都忘不了自己蓬萊大師兄的身份,也因此對跟在他身邊最久的洛青陽有種出於責任感之上的痛惜之情。
畢竟是他的師弟。
對於這個已經斷送了前途的弟子,穆霄亭卻沒有表露出什麼特別的情緒,只是讓寧懷書去取些丹藥給洛青書送去,至於現在在蓬萊引起熱議的白芊芊之死,他也只是輕飄飄地說了句,“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必再瞞,白芊芊是在宗門大比中跟魔族勾結上的,是她自己心術不正,怨不得別人,也正好給眾人一個警醒。”
寧懷書聽了心中卻是一沉,他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位師尊是在做什麼了,如果真是他說的這樣,一開始為什麼要隱瞞白芊芊的死?而且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蓬萊跟白芊芊之死無關,好歹師徒一場,他竟如此冷漠?
穆霄亭掃了眼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大弟子,語氣涼薄,“還有什麼要說的。”
寧懷書頓了一會兒,猶疑著說,“這兩日沒有看到穆師兄,我擔心師兄……”
“他不會有事,”穆霄亭打斷了他,“啟兒心境不穩,隱有走火入魔之兆,我命他暫且閉關幾日,你無需擔心。”
在這個尋找赤龍涎的緊要關頭閉關?寧懷書覺得隱約有些不對勁,穆啟對赤龍涎勢在必得,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在這種時候閉關。
但穆霄亭眼神嚴厲,話也說得十分篤定,寧懷書說到底才是外人,自然沒有置喙他的餘地,便收了音。
他從穆霄亭這裡出來,被一群早就等在外面的弟子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追問起白芊芊的死因,他們似乎不約而同地忽略了阮梨在擂臺上說的那幾句話,自欺欺人地不願意承認他們的惡劣態度是因為心中嫉妒,像是自我麻痺一般把白芊芊當作情緒異常的源頭。
“師兄,芊芊師妹到底是怎麼死的?”
寧懷書頭痛欲裂,他根本不願意回想白芊芊死亡的那一幕,那時他被阮梨的狠絕手段駭得幾乎站立不住,遲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失去師妹的心痛,然而緊接著真相大白,他倉皇失措,完全不知道該以怎樣的面貌去對待白芊芊的死,對這件事有種諱莫如深的態度。
然而現在卻不得不提起。
寧懷書面對著這一張張懷疑的臉,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他緊抿著嘴角,好半晌才得以將埋在心中的話儘量流暢地說出來。
真相大白,卻沒有人為此感到激動,眾人陷入了一片茫然的死寂中,好半晌才有人低聲喃喃了一句。
“我們錯怪阮梨了?”
——
“咳,咳咳!”嶽蔓實在受不了這沉重的氛圍了,用力咳嗽了兩聲,想要吸引某梨的注意。
某梨的反應是把頭偏了過去,免得被她的口水噴一臉。
嶽蔓恨鐵不成鋼道,“那些人知道個屁,胡咧咧幾句就把你刺激到了?”
阮梨從下擂臺的那一刻起就被她師兄接了過去,跟抱小孩似的攬著腰抱進懷裡,她的臉大半都埋在衛憫胸口,腦袋低著,一言不發的模樣看起來別提多委屈了。
嶽蔓真是一點也看不得她這樣子。
阮梨攬著衛憫的肩膀,過了幾秒才緩緩有了動作,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看著她,好像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哈?”
嶽蔓面色古怪,“……你剛剛在睡覺?”
“不然呢,”阮梨打了個呵欠,覺得她怪里怪氣,垂著長長的睫毛犯困,“我累了。”
嶽蔓半信半疑,還是覺得她是被剛剛那些人惹得不高興了,“你累什麼累,又沒做什麼。”
“反正我就是累。”阮梨沒說假話,她確實是有點累,感覺身體又悶又沉,從今早起來就有這種感覺,剛剛出手接了洛青陽一招後就更加明顯了。
後頸被人輕捏了兩下,阮梨順勢又將腦袋歪回了衛憫肩膀上,聽到他用很輕的語調安撫道,“再睡會兒。”
她懶洋洋地半闔著眸子,看到嶽蔓還是用一種“別裝了我知道你很傷心很生氣”的眼神看著自己,好笑地問,“我為什麼要為不相干的人生氣?”
嶽蔓被問得一愣,皺著眉說,“生不生氣又不是能被人控制的,那些人那麼說你,看你的眼神跟看什麼仇人似的,你總不至於毫無感覺吧?”
她性子直,也護短,剛剛還趁亂逮了幾個激憤的弟子胖揍一氣,看到阮梨不聲不響的樣子就覺得她是把情緒都憋在心裡,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