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復生之術到底是什麼?”
阮梨將給喬相旬的信加急送出,對這個問題耿耿於懷,“我只知道復生魔尊需要魔骨,現在又知道他們還需要赤龍涎,恐怕不止這兩樣吧?”
修復好的照霜劍已經送到,劍身上流轉著月色光華,衛憫從她手上把帕子和劍都接過來,慢聲道,“復生之術從來只聽聞未目睹,古籍中也沒有記載,你不要太過糾結。”
阮梨託著臉,眉頭一直蹙著,“復生之術既然這麼鮮為人知,那幾個魔君為何如此清楚?玉佛心不知道的他們卻很清楚,我不信沒人背後指點。”
她轉頭看過來,“你還記得遊廉嗎?他是魔尊穹冥的舊部,當初尋找魔骨就是為了復生穹冥,可他已經死了,也失敗了,除他之外還有誰知道復生之法?”
這復生之法既然隱秘,知道它的人必然少之又少,魔尊穹冥的人都隨他一塊隕落了,遊廉是僅剩的一個,難不成遊廉還將復生之法告訴其他人了?
想來想去只有這麼個可能,可那人會是誰呢?能被遊廉託付如此大事的總不能是個無名之輩,難不成是那三個魔君中的一個?
阮梨趴在桌上嘆了口氣,“烏墨也知道要找魔骨,可他不知道還需要赤龍涎,他一定不是知情的那個,你說我們如果把三個魔君都殺了,這復生之法是不是就永遠消失了?”
她語氣實在狂妄,把衛憫從沉沉的思緒中拽出來,忍不住輕笑了兩聲,倒也沒打擊她的積極性,只是說,“這是破釜沉舟之法,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魔域要是一下死掉三個魔君,引起的暴亂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魔族嗜血好鬥,死了首領只會群情激奮,怕是會徹底破罐子破摔打上仙盟,無異於第二次仙魔大戰。
阮梨明白此事的嚴重性,但她實在不能容忍魔尊穹冥復生,這魔頭要是重新活了過來,整個修仙界都將崩塌,前輩們的犧牲全成了泡影。
她在心裡的小本本上暗暗劃了幾道,只希望那幾個魔君的復生計劃剛剛起步,讓她們還來得及阻止。
“希望盟主能趕快揪出內鬼。”
仙盟內。
從蓬萊回來後不久,喬相旬便宣佈閉關,他本就有沉年舊疾,和穆霄亭交手引發靈力紊亂,險些再添內傷,這次閉關還特意請了天機門和煉體門兩位長老護法,將仙盟事務再次交給了副盟主齊峰處理。
顧青斐收到信時馬不停蹄地送去了齊峰殿裡,卻沒見到人,問了弟子才知道,齊峰去合歡宗議事未歸。
“師尊去合歡宗議什麼事?”
作為齊峰的首徒,顧青斐雖然社恐了點,但辦事是很靠譜的,齊峰也對他委以重任,可最近一段時間,齊峰做事不再假手於人,導致顧青斐總是一頭霧水。
弟子搖頭表示不知情,好在顧青斐沒等多久就等來了齊峰,他近期不知是勞累還是如何,身形消瘦了很多,本來彌勒佛似的和藹長相也愈發陰沉。
“師尊,這是阮梨他們的信。”
齊峰低低應了聲,將殿內的弟子遣散,坐在陰影裡望著那封未拆開的信,他抬起的手頓在半空,臉色一陣猙獰,眼裡浮現出掙扎之色。
他呼吸有些急促,體內靈力紊亂,死死扼住不受控制的手掌,盯著案几上的水鏡咬牙切齒道,“你已經霸佔我身體兩日有餘,你還想做什麼?!”
這段時間身體不受控制的情況越來越多,齊峰經常發現自己的記憶中存在一段空白,這也是他跟弟子關係疏離的原因,他根本不知道空白的記憶裡“自己”都做了什麼,也不敢讓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他恨聲道,“你只是一個心魔,休想幹擾我仙盟內務!”
水鏡映出他的面容,可齊峰看著鏡中的自己,竟覺無比陌生。
這怎麼可能,他只是生了心魔,可他還是齊峰,還是仙盟的副盟主!
“嘭!”
案几被一掌拍碎,連同水鏡都碎成幾瓣,齊峰神情驚怒不定,仍覺不安,直接祭出靈火將其燒得乾乾淨淨,連同那封未開啟的信。
他喃喃自語,話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慌,“只是心魔……只是心魔……”
翌日,喬相旬閉關結束,這次有兩位掌門為他護法,他閉關時間縮短了一半,急著出關也是因為他心中掛念著蒐羅內鬼一事,有穆霄亭的前車之鑑,他對此格外上心,將排查仙盟的事情託付給了齊峰和幾位信得過的長老。
甫一出關,喬相旬便打算去尋齊峰詢問此事進度,結果問了顧青斐得知齊峰去了萬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