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時盛長栒剛起,勿言一邊伺候著盛長栒梳洗,一邊說道:“公子昨夜六姑娘房中古怪的很,衛娘子先是說自己怕光,命人圍了帷幔。晚間的時候還把守夜的侍女下人都趕了出來,就連過夜的燈火都不讓點。”
正在洗臉的盛長栒抬起頭,一邊拿起帕子檫臉,一邊問道:“林棲閣昨夜可有什麼古怪?是否夜不能寐,一夜未眠?”說著扭頭看著勿言
主僕二人會心一笑,接過盛長栒手中的帕子,勿言恭敬的說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何止是夜不能寐,恐怕輾轉反側,憂思成疾了呢。”
“是嘛!這還遠遠不夠。”邪邪一笑“你知道嘛對付敵人最殘忍的方法,不是報仇時候那一刻,大仇得報的暢快。一時之快……”搖了搖頭,這才繼續說道“也不是大刀闊斧打倒敵人的成就感,若想使其滅亡,必須使其瘋狂。且讓她自以為是,卻被你把玩於股掌之上的那種感覺。就這樣被你把玩,打磨,玩弄。人心都被你肆意拿捏在手裡,玩的遍體鱗傷。死不了,活不成,這才最有意思。”
勿言聽著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心中為林噙霜默哀不已,得罪誰不好,得罪自家公子。
“姑娘這是又打算親自下廚啊?林棲閣林小娘的心腹周家娘子,一早就來打探訊息,瞧見小桃和明蘭提著菜籃子進來,立馬圍了上去。
“是啊!”
“聽說姑娘家姨媽過來了,怎麼也沒見著?”周家娘子看到明蘭,立馬殷勤的迎上前去,試探性的問道。
“姨媽出身在莊戶人家,不善交際,也不太出門。”明蘭看了她一眼,只覺得魚兒上鉤。
“那怎麼能成啊?合該讓我們請一頓才是。”
“不敢勞煩周娘子了,我們姑娘自己招待吧。”
“無非是添雙筷子,姑娘要是不嫌棄的話,今晚就過去。和我們小娘一起,吃一頓汴京時下最流行的冰酥酪宴如何?”明蘭心裡犯著嘀咕,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棲閣如此殷勤備至,這中間定有貓膩。
“我竟不知周娘子如今都可做林小娘的主了?”
“不必了,我姨媽明日就回去了。”
“怎麼不多玩些時日?”周家娘子繼續試探的問道
懷疑的目光低垂的看著地面“姨媽來是與我有話要說,該說的說完了,家中還有事,自然著急回去。”說完和小桃快步向前,這句自然是拋磚引玉打草驚蛇。
妙就妙在這個“有事”,周家娘子不由泛起嘀咕。這大老遠的來一趟,待了還沒有兩天就著急回去。這是多大的事,值得千里迢迢的跑一趟?
看著明蘭小桃遠去的背影,退後幾步向著院子暗處快步走來。林小娘從暗處走了出來,“小娘怕是有事啊!”
“她這姨媽來的突然,說什麼莊戶出身。你看到了嘛?莊戶出身能穿的起那麼好的綢緞?這次來還不是獨自一人,丫鬟婆子,長隨小廝的跟著。還有馬伕伺候,你看到了嗎?這中間怕不是有事啊?”
林棲閣的林小娘雙手絞著帕子,“莫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麼?我這些日子總覺得心神不寧的,最近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也透著古怪,派人盯著。還有去打探一下他們這個姨媽的虛實。”目光深邃的盯著明蘭遠去的方向,手中扭著帕子透露出她全部的擔憂。
“如今那個小賤人的孽種倒是越發出息了,一個兩個的都不叫人省心。可別這中間還有別的什麼事情!”
“小娘!六姑娘這裡還好些,七哥兒那……”周娘子話沒說完,林小娘卻只覺得不由得心驚肉跳了一下。是啊!那小賤人的兒子如今出息的,讓她自己心驚肉跳夜不能寐。如若萬一真的中了個六元及第,那可就真的不妙了。就算不是六元及第,榜上有名對她林棲閣來說也是不利的啊。
不行!絕對不行!絞著帕子的手越轉越快“可恨!當真是可恨!憑那小賤人也能生出如此出息的孩子,可憐我那楓兒當真是不爭氣。如若不然這盛家還不是我們娘仨的天下了嗎!只恨當年沒能一屍兩命!”林噙霜惡狠狠的咒罵著
周家娘子嚇得一個激靈“小娘慎言啊,小心隔牆有耳。”
“我才不怕!少年英才又怎麼樣?多少少年英?多的是英年早逝,誰都不能擋我們母子三人的路,誰都不行。”
林小娘的表情都扭曲了,殊不知不遠處的暗處,還有四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們。
“公子看樣子林棲閣怕是要對你動手了”興奮中略帶嘲諷的語氣
抬眼看了勿言一眼“我怎麼覺得你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感覺啊?你是巴不得公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