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兗王嫡子,狀元郎好膽色!”雷敬凝視著盛長栒一語雙關,他皇城司什麼時候被人這般威脅過?實在想不通,一個區區五品小官的庶子,即便成為了金科狀元,他怎麼敢的?又怎敢如此口出狂言?就不怕禍從口出嗎?然而觀其神態,他究竟有何底氣依仗?
小卒子過了河,反而是雷司公先沒了底氣。
“那雷司公呢?邕王可是呼聲最高的王爺,揹著他搞這些小動作,若是被他知曉了……”故意停頓了一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玩弄的看著雷敬。
“刀尖上玩火,咱們彼此彼此!”
“司公想要的無非是在新朝的時候,維持住自己這般無二的權勢,甚至更上一籌。要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司公何必著急下注呢?您冒死玩的一手燈下黑,不就是看中了回報嗎?”盛長栒說著拍了拍雷敬肩膀,抬手的時候雷敬給鄭青田寫的密信加之一沓子銀票,就這麼被盛長栒拍在了胸口。
雷敬看著近在咫尺的盛長栒,再看看他手裡的東西,心中的殺意慢慢平息。這人敢這般找上自己,還知道這麼多事,他背後的人不可小覷啊。雷敬想著眼睛一轉,手也慢慢上移,最終按住了那些東西。
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盛長栒見雷敬收下了東西,也就不再多待就此告辭了,這往後的事情自然往後再說。趙拓敢用自家姐姐威脅他,他可就要做好準備了。榮家、邕王是吧?既然眼下的麻煩要一起解決 ,那就讓這出戏演的在精彩一點!
蘇州城外蕭氏祖墳的山坡上,顧千帆和蕭欽言剛剛祭祖完畢,二人站在山披上說話。
“你是擔心皇城司的事?”蕭欽言見顧千帆心事重重的模樣,率先開口問道。心中怡然自得於自己的高明,估算著自己派去京城的信使約摸著已經辦完了。
“我已經派人見過雷敬了,先兵後禮往後這個老傢伙只會對你客客氣氣的。不過你也不必記恨他下令格殺你的舊事,官場之上就是這般。汴京現下是什麼光景你很清楚,這個老東西也要為他自己找靠山尋出路不是。”
蕭欽言自顧自的說了半天,見顧千帆沒有搭話這才看著他問道:“覺得心裡不痛快是嗎?可在你手中並沒有他勾結兗王,收受鄭青田賄賂的事情。而且說白了,他派你來江南表面上是辦皇差,可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你很清楚。你打的什麼算盤他也知道,這才非派人將你除掉。你們倆全當平手,既然不能一擊必殺,不如先留作己用。待日後在慢慢尋他的錯處也不遲呀?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顧千帆聽到這裡不屑地笑了笑:“只怕不光是為了我好吧?三年丁憂你馬上就要回東京城了,京中現在的局勢對你可不太妙呀!曹家雖有皇后,也是將來太后,可儲君未定又不是皇后親子,曹家和皇后的未來堪憂。放過雷敬將他的把柄握在手裡,也就等於得到了整個皇城司的助力,一箭雙鵰啊!”蕭欽言此番無外乎是為了給自己增加政治籌碼,為他有朝一日復任宰相鋪路。
顧千帆瞪著自己這個從來沒有承認過得父親,將他的盤算看的一清二楚。而他顧千帆此番南下也不能說是沒有私心,除了秉持正義想要查出太子謀害一案的證據外,還想替他的祖父伸冤。如若再能立功受獎升任五品,那就再好不過了。那樣他就可以憑藉功勞,為他的母親請封誥命,讓自己的母親入顧家祖墳。所以從一開始他得了雷敬的命令就沒打算遵命,而是陽奉陰違的打算將證據找到,一面糊弄雷敬一面將證據帶回去面呈官家,順便揭露邕王和雷敬的面目,這可是大功一件。
“不愧是我的兒子,就是聰明!你在皇城司出生入死多年,為什麼轉頭雷敬就能賣了你呀?因為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指揮使,如果你是我蕭欽言的兒子,如果你做到翰林學士,他怎麼敢對你下手?”
父子二人說了半天最終說到了仕途之上,蕭欽言不願意顧千帆於武夫閹黨為伍,可顧千帆為了立功不為所動。這是他能想到最快的途徑,他不想母親在荒郊野地裡等太久。
眼見顧千帆冥頑不靈,蕭欽言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不等他開口蕭家的管家就匆匆趕來,面色凝重的遞上來一張紙條。
見管家神色不對,蕭欽言在顧不得和顧千帆掰扯,一把奪過紙條看了起來。隨後臉色大變,憋了半天才問道:“可查到是什麼人乾的?”紙條上寫的不是別的,正是他派去給雷敬送信的使者有了訊息。
管家看了一眼顧千帆,似有顧慮的遲遲沒有開口。顧千帆見狀不屑地冷笑一下,很識趣地走開了,正好發現自己丟了東西,對於蕭欽言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