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鬧,你怎好動手打人!”盛明蘭匆匆趕來時,盛長栒正在追著沈煜沈公子滿屋子亂丟東西。看這眼前的場景,當真是有一種老子打兒子的既視感。她只能是訓斥自家弟弟的同時,連忙上前伸手去攔。
盛長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到自家姐姐,盛長栒這才停了手。沒好氣地看了一眼上躥下跳、東躲西藏的沈煜。今日之事,不只是因為沈煜護衛不力,差點出事的緣故。他更多則是故意做他遠在禹州的父兄看的。說到底他和禹州也不過是合作關係,各取所需而已。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懿王父子若是聰明,當知盛長栒的家人,他的祖母和姐姐就是他的逆鱗。
奪嫡之路何其兇險,就算成功、將來的事誰又說的好?如今他們一家是不受待見的宗親旁支,還用得著自己,自然一切好說。可這卸磨殺驢的事情,從古至今比比皆是,又不是沒有。人心易變,不得不防,至尊之位是會改變一個人的。不如趁現在自己就和他們事先言明,在這個時候就打好招呼,他日若有什麼自然無可厚非。
提前告知那對遠在禹州的懿王父子,也是未雨綢繆,他盛長栒從不是將自己命運放在別人手上的人。觸及他家姐姐、祖母,不管是誰他都會翻臉,他都敢教訓,這是他盛長栒為人處事的信條。前者讓對方不管將來還是現在,做事有個尺度,不要觸及自己的底線和家人;後者也算是告訴對方,他也有在乎的人,讓對方安心以示自己的忠誠。
“沈公子當真是對不住,是我家弟弟失禮了,我在這裡代替他予你賠罪。”明蘭斥責完盛長栒,回過頭對著小王爺微微行禮說道。盛長栒看到自家姐姐立時就冷靜了下來,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假裝不忿的看著沈煜。暗中讚許的眼神則是看向了勿言,這小子辦事越來越老道了。去找小桃通知自家姐姐的時機把握的那是剛剛好,不然自己也不能真把人家趙小王爺怎麼辦,如此一來借坡下驢點到為止剛剛好。
“今日若非沈公子,我哪能這般囫圇的脫身?你不謝謝人家,怎可這般動手?”見自家姐姐竟然教訓起自己,盛長栒頓時沒了脾氣。裝作不服氣的說道:“他好意思讓我謝謝他嗎?若非他護衛不利,姐姐你又怎會涉險?你看看你那脖頸處的傷痕,若留下疤痕便是這小子的過失。”
“還是盛六姑娘明白事理,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怪不得我家兄長常與我說,惹誰都莫要惹你……”沈煜說著指著盛長栒說到:“如今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剛才之事了。”說著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盛長栒,自家兄長說的果然沒錯,這人當真是莽撞的要命,自己好歹是懿王嫡次子,他這都敢打?
中秋月圓,闔家歡樂……今日鬧騰了一天,因著盛長栒也在,這一天盛家大房迎來送往,好不熱鬧。夜深了,酒席也都散了,盛長栒和維大伯父一起送走了當地的知縣官員,正往回走。看著不遠處自家姐姐和品蘭提著兔子花燈,正往偏廳去。
應酬了一天,他實在是不想再去正廳應對那些個勞神的人和事了,於是便和維大伯父找了個藉口,轉身告罪就離開了。回來的路上路過院中,正碰見自家姐姐和品蘭。
“中秋本來是很好的,我最愛耍燈了。可有個親戚是我不願意見的,就是我淑蘭姐姐的家婆,可偏偏見我嫡親姐姐就待見她。”提著花燈,品蘭就開始和自家姐姐吐槽起,大房大姐姐淑蘭的婆家。
“我來了這些天了,怎麼也沒見到這位娘子上門啊?”明蘭不由疑惑的問道,盛長栒這會子正往回走,離她們還有幾步,遠遠的倒是也都能聽見。
“她兒子可是秀才,哪裡瞧得上我們這樣的經商人家呢?”
“這話可差,既然看不起,那為何要結親呀?”
“當年他們家可窮著呢,哎!我也不好在背後說人壞話……”
品蘭正說著迎面便撞上了盛長栒:“兩位姐姐這是在說什麼?誰的壞話?”
“你怎麼來了?我和你姐姐正說著呢,等以後你見了你也就知道了,我那大姐姐的婆母,你是不知道……”說著忍不住又要吐槽,可話說一半看著盛長栒眼睛一轉,立馬抓住了他:“正好你來了,你與我們一道進去見見我姐姐那婆母,讓她成日裡把什麼秀才、狀元的掛在嘴邊。如今我就找個真狀元進去,氣不死她,看她還能說什麼。”
品蘭說著不等盛長栒反應,就拉著他,把他強拽著往偏廳拖。
“這不好吧?偏廳裡都是女眷,我去不合適。”盛長栒一邊假意推辭,佯裝不去,撕扯推脫著就往外走。品蘭不依不饒的硬是拉著他,推著他往偏廳裡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