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盛長栒半天沒有回話,趙盼兒心裡更是泛起了嘀咕。回憶起和這位盛大人的相遇種種,當真只是巧合嗎?他自宥陽上船,機緣巧合之下幫助了她和顧千帆,之後更是順理成章跟著她們。究竟是自己脅迫於他,還是他們早就掉進了他的圈套?他認識顧千帆,這是否可以說明一切?
但此刻顧千帆已經被抓,說什麼都晚了。三娘剛醒還需要休養,眼下也只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再從長計議。
防備心起,但趙盼兒依舊不動聲色的說道:“咱們先找個客棧落腳,在從長計議吧?”
正當她轉身準備離去時,盛長栒卻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趙盼兒心生疑惑,不由得回頭看向盛長栒,眼神中滿是不解,不知道他此舉究竟意欲何為。
只見盛長栒面色凝重地開口說道:“我們不妨跟上去看一看,暗中觀察他們會將顧千帆抓到何處。一路上見機行事,說不定可以救下他。”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似乎心中已有定計。
趙盼兒聽後,略微思索了一番,狐疑的目光看著盛長栒。他究竟想要幹嘛?若當真是他出賣了顧千帆,他是否還可信?這會拉自己跟上,又是做的什麼打算?趙盼兒向孫三娘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默契十足的點了點頭。
“那便跟上去瞧瞧吧!”趙盼兒也是很有膽色,不然也不會在淪落賤籍之後,單靠自己就拿到了太守的恩令,脫籍成功。多少女子以色待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趙盼兒偏偏保全清白,辦到了。之後更是開茶坊,供歐陽旭讀書,生生供讀出了一個探花郎來。步步為營,善於經營,要不是歐陽旭過於混蛋,見利忘義,這女子更是可以一躍成為探花夫人,為所有賤籍女子的典範。
看著兩人似乎是通好了氣,做好了防備,盛長栒心中暗自好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率先悄然跟隨著那群抓人的軍士,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免被發現。
一路上,他們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大意。盛長栒憑藉著敏銳的觀察力和靈活的身手,始終確保著幾人的行蹤不會被暴露。
趙盼兒則是緊盯著盛長栒,從盛長栒的表現來看,他可真不像是一個毫無經驗的軟弱文人。疑心更重,她和孫三娘始終跟在盛長栒身後,孫三娘更是做足了準備,若稍有異動,她就先拿了盛長栒這個人質。
一路跟著那夥人,他們並沒有回營或者去暨陽府衙,而是直奔碼頭而去。
“看他們這個樣子,該不會是要直接坐船回錢塘吧?”趙盼兒看著這夥人的背影問道
“也有可能是回汴京,海捕文書雖然是錢塘知縣鄭青田簽發的。但這夥人絕不是地方屯兵,看起來更像是什麼人豢養的好手。他們既然有如此大的動作,必然是從汴京開始,就跟著顧千帆的。我們不知道顧千帆在查什麼案子,不過看如此情形,想來是和某些大人物有關。”盛長栒盯著那群人半真半假的分析道,他心裡其實很清楚,這夥人便是一直躲在暗處的邕王暗衛。
邕王也是聰明,知道兗王已經著令江南各府道衙門,發下海捕文書,沿途緝拿顧千帆,意在拿到自己當年謀害太子的實證。於是他便讓他的人裝扮成了暨陽兵馬都監屬下,將來一旦事發,這捉拿顧千帆殺害皇城司指揮使的罪名,便由暨陽府一力承擔。
若是在深查下去,指揮他們發下海捕文書,藏在這背後的兗王,必然會首當其衝被其牽連。那時候原本是想抓住邕王把柄的兗王,可就百口莫辯了。
一箭雙鵰可以在銷燬證據的同時,做一場好戲,將這一切罪責嫁禍給兗王。脫身的同時,將兗王打的在無還手之力。好精明的算計,可惜他們碰到了懿王世子趙禹和盛長栒。
顧千帆確實是盛長栒出賣的,他們剛一從醫館出來,勿言就去辦這件事了。先是將顧千帆的行蹤捅給了邕王的暗衛,促使顧千帆在驛站被捕。
而在此之前,還沒有到達暨陽之時,密信就先一步到了鄭青田手中。盛長栒之所以帶著趙盼兒跟上,除了要一路標記引誘暨陽府衙的人過來,更重要的是等會混戰之時,渾水摸魚救出顧千帆,洗脫自身的嫌疑。更為重要的是取得顧千帆的信任,為之後剷除雷敬,掌控皇城司做準備。
一箭三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切的謀劃早就開始,盛長栒他們費了這麼大精力,從汴京到宥陽不就為了此事嗎?其一邕王謀害太子的罪證必須拿到,懿王的暗衛其實早就先顧千帆一步,拿到了關鍵性的證據。而顧千帆手上現在所謂的證據,不過是釣魚的魚餌而已。
王旭之死是開端,也是交易。經查太醫院手王邈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