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旭的內心世界已經泛起了漣漪,而這一切的變化,盛長栒卻渾然不知,他要是知曉歐陽旭的變化皆是因他而起,想必一定會驚歎道:“真是世事無常,自有因果啊!”
隊伍依舊穩步前行,街道兩旁似乎皆是達官顯貴。平寧郡主竟然端坐於此,身旁緊跟著齊小公爺。
齊小公爺在人群中瞬間便發現了明蘭,他的眼神如同燃燒的火焰,充滿了興奮與喜悅。他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彷彿整個世界都因明蘭被照亮。他的目光猶如磁石一般,緊緊地吸住,落在明蘭的身上,一刻也不願離開。
平寧郡主黑著臉,很不高興的望著齊衡“讓你來是讓你沾沾喜氣,往後也能金榜題名,你那眼睛只往哪看?”
齊衡聽到平寧郡主的話,立馬收回目光低下了頭,向下看去一言不發。
平寧郡主看著左右勳貴有所顧忌,終究是沒在言語。
盛長栒若是看到眼前的場景,肯定又要在心中唏噓不已了。
此時,跟隨幾個閨中密友一起被拉來湊熱鬧,站在二樓的英國公獨女張家大姑娘。目光恰好落在了盛長栒身上,心中不由得一驚。這不正是一個多月前那個大雨天遇到的少年公子嗎?他竟然是新科狀元!四目交匯的瞬間,張家姑娘的心絃被輕輕撥動。盛長栒那俊秀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分明,輪廓線條如詩如畫;他的氣質清新儒雅,宛如春日微風,輕輕拂過張家姑娘的心間,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
想起那日的初遇,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自己從馬車上走下。他如翩翩君子般將傘遞來,那彬彬有禮的模樣,與之後在雨中幫忙推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彷彿在兩個時空中交織。
居高臨下靜靜凝視著,雙眸對視的瞬間,他的眼睛猶如星辰般璀璨,深邃中閃爍著睿智的精光。張家姑娘竟然有些失神,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臉頰也不知為何泛起了一抹羞澀的紅暈。
就這麼靜靜地對視,就連呼吸也有了片刻的急促,“姑娘你怎麼了?”旁邊的貼身丫鬟問道,順著姑娘的目光看去。只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格外的眼熟“姑娘那不是……”指著盛長栒要說什麼,卻被張家姑娘有所顧忌的制止了。
再說盛長栒這邊騎在馬上,目光無意間也剛好落在了二樓。他與張家姑娘,兩人目光彷彿命中註定一般,聚焦對視在一起。就猶如那個雨夜,大雨傾盆,卻在朦朧中看著彼此的目光一般。
盛長栒一眼便認出了張家姑娘,只見張家姑娘正凝視著他,他頷首微笑,以作回應。畢竟,他們也算是認識了,那位英氣逼人、颯爽英姿的張家姑娘,還曾幫姐姐和嫣然仗義執言。盛長栒對此自然記憶猶新,二人僅憑著兩面之緣,如此點頭示意,也算是合乎禮節了。
一眼萬年,大抵便是如此吧!彼時,兩旁街道人聲鼎沸,如鼎中水沸,似鬧市嘈雜。時間恍若凝固,這偌大世界,彷彿僅餘二人。當然,這些都是日後張家姑娘回憶時的感慨,那感覺,恰似命中註定,又如宿命般無法逃避。
此時此刻的二人倒是沒這麼多想法,所有的一切不過瞬間。張家姑娘點頭微笑回禮,二人就彷彿千百個陌生人擦肩而過的回眸。只有當彼此真正認識,並且熟識,才會去感慨命運的安排。那時候這次的相遇才彷彿是命中註定一般。
盛長栒此時並不在意,招呼過後便收回了目光。
“姑娘這便是金科狀元,積英巷盛家的庶子。他父親是正五品小官,朝奉大夫盛肱,祖母是勇毅侯獨女。姑娘你看,那邊是盛家的女眷。”另一個年長些的丫鬟在張家姑娘耳邊輕聲的說道“真沒想到,這新科狀元便是上次幫咱們得公子。一點文人清流的架子都沒有!和咱們侯爺口中的那些個自詡清流的大人一點都不一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張家姑娘好奇的看著那個身影。她雖然是英國公的獨女,汴京城數一數二的貴女。可是他父兄皆是武將,在這個重文輕武的王朝,難免被那些個自視清流的權臣貴女們看輕。那些個清貴重臣,對她父兄也多有不屑。見得多了,他們這些武將家,對這些清流高傲的讀書人自然也是不屑的。
他似乎與眾不同,如此想著,不禁又多看了兩眼。貴族之間的鄙視鏈如同一張錯綜複雜的大網,將人們緊緊束縛。文臣自視清高,對武將不屑一顧;勳爵則依仗權勢,看不起清流官宦;而清流官宦又自命不凡,輕視寒門士族;寒門士族則將貧民農戶視為下等;貧民農戶則對商賈鉅富心懷嫉妒;至於商賈鉅富,則將賤籍奴婢視若草芥。這便是封建王朝的食物鏈,站在頂端的,是那些自持文人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