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懷在此多謝齊公,往後還要全憑大人指點提攜。”盛長栒說著深深地鞠了一躬,禮數週全面子功夫還是要做到的,笑著坐下。
這邊假意寒暄,齊牧這個笑面虎,裝成一個老好人,如此還不知騙了多少人。盛長栒心中不忿,不曉得顧千帆是否就是如此,才會被齊牧算計?心甘情願的落在了齊牧的陷阱裡,受他驅使?從一個仕途光明的進士文臣,變成了如今汴京兇名赫赫的朝廷鷹犬,皇城司使活閻羅。
不知而今是否又想如法炮製?只可惜他遇到了盛長栒,一個比他更加精明滑不溜手的年輕人,根本不吃他那套。
這邊盛長栒應付著齊牧的虛情假意,曹倫和延大人皆是不屑的望向了旁邊,很是看不上二人。一個因為盛長楓連帶著記恨了整個盛家,另一個因為什麼還不知道,總之也是變著法的,想將盛長栒拉入塵埃。
應付完齊牧後,盛長栒瀟灑入座,然而,指指點點的聲音依舊不絕於耳,眾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異樣。盛長栒氣定神閒,端起酒杯,看似飲酒,實則眼觀六路。
他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想:清譽名聲不過是過眼雲煙,豈能當飯吃?今日殿試時自己那番慷慨陳詞,皆在他的掌控之中,那時他便已洞悉自己將面臨何種未來。千夫所指又如何?這是他為自己精心挑選的道路,雖荊棘密佈、坎坷難行,卻能化解眼前的危機平步青雲。
如若按部就班畏首畏尾,先不說狀元是否有戲,以他一個五品官的庶子身份。就算真的中了,恐怕也要苦苦煎熬二十年之久。但如今成果斐然,他不僅狀元及第,更是連越四級,一舉拿下了樞密院都承旨這一從五品官位!要知道這可是意外之喜,他的爹爹盛肱那可是苦熬了十多年將近二十年,才得以升任五品汴京為官的。
盛長栒才不在乎那些偽君子的閒言碎語,天高任鳥飛他就是喜歡這種別人看不慣他又幹不掉他的樣子。
無意間,他的眼神飄向英國公,只見英國公諱莫如深地凝視著他。兩人目光交匯的剎那,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延大人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落在了盛長栒剛才送他的詩作上。
英國公端起酒杯,遠遠地向盛長栒舉杯示意。盛長栒恭恭敬敬地回敬,二人一飲而盡。今日能與英國公結交,實乃意外之喜。要知道,文武向來不和,英國公一家更是心高氣傲,常人難以與之結交。
看來,英國公這是在暗示自己。盛長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明顯能感覺到英國公的關注提示的點仍在那個延大人身上。柳大人剛才也是如此暗示自己,看來自己剛才不在場時,發生的事情必然與這個延大人有莫大的關係。最後,英國公還盯著自己送他的那首詩,此事恐怕也與自己的詩作脫不了干係。
盛長栒腦子轉的極快,他已經瞭然於胸,推理出了高臺之上發生了什麼,英國公又為何離席。他的脾氣可是汴京出名的,寧直不彎。但是作為武將他卻喜歡美酒,能讓他捨棄美酒離開,依他的脾氣秉性,必然是聽不慣或是看不慣什麼,這才憤然而去。
和自己的詩作有關,又讓武將之首的英國公看不過眼。還能有什麼?推算時辰,那時候自己和柳大人因該姍姍來遲,正被眾位學子圍著,要求喝酒吟詩賠罪。詩!武將!這兩個關鍵詞聯絡在一起,瞬間找到了關鍵。
自己的這首詩,怕是深深的刺痛了這些自詡清流的文臣們脆弱的小心臟。如今看來,還可能引起了一場更大的紛爭。
瞅瞅在座的同榜進士們,在看著齊牧、曹倫、於炎等一干重臣,此事恐怕還沒有這麼簡單,看來眾人的博弈已然開始。
搓著手盤算著,端起茶盞放到嘴邊的同時,嘴角微微上揚,這可真是有趣。
就在這時官家身邊的內仕官,帶著一堆人,手捧一堆東西,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上天眷命,皇恩浩蕩,眾位臣公士子接旨。”內侍官走到最中間的高臺上,聲音尖銳的喊道。
“上叩皇恩,臣等接旨”呼啦啦的全部跪下,一個個畢恭畢敬。盛長栒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急忙跪下。
“授壬寅科進士恩賞敕,嘉佑六年,以章皇恩,選才入仕,恩放為普,擇賢而錄。擇狀元、榜眼、探花各一,進士若干。才兼德,國之棟,垂恩為深,特加賜。一甲者賜錦服三,樂雲錦一匹,雕細錦二匹。簪花一十八朵,賜金魚袋。羊五匹,米二碩,面五碩,米酒二斗…………”
宣旨的內侍官滔滔不絕,按照一甲二甲三甲不同,賞賜的東西也不一樣。多是一些加恩彰顯榮耀的東西,比如簪花,魚袋,錦服之類,再有就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