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栒從壽安堂出來,回了自己的書房。剛進門便將自己的房門關上,勿言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
看了一眼勿言,邊走邊伸手。勿言很有眼色,連忙將剛剛那疊東西從袖口掏了出來,恭敬的遞了上去。
“公子這幾份東西您看一下,這份是段小侯爺派人送過來的。這份是我們查到的。你看看……還有這份……”勿言在旁邊走邊說,緊緊的跟著盛長栒。短短几步路,一份份的將手中的東西遞上去。
盛長栒拿著厚厚的一疊紙,緊蹙眉頭看了起來。邊走邊看,走到書桌前順勢坐下,整個人完全沉浸在這些資訊中。
段哲延派人送來了十幾二十年前,東宮太子身邊詹事府三班衙事的名單。這上面更是詳細記載了,這些人現在的情況以及官位。
“這麼多?”拿著紙不可思議的說道,隨後翻過去看向下一頁。越看越快一目十行,似乎是在找關鍵資訊。
盛長栒驚奇的發現,當年的東宮屬官,而今活著的竟然只有寥寥幾人。這些人竟然都在太子出事前後,全都相繼離世。尚在人世的竟然十不存一,這是巧合嗎?
勿言看出了盛長栒的疑惑,低聲解釋道“公子當年太子墜馬後,官家震怒,他身邊的那些個內侍官和隨從,早就被震怒的陛下娘娘處置了。”
“怎麼可能?”疑惑的看著勿言,官家仁慈寬厚,怎麼可能一下子處置這麼多人。
“您看太子養病期間的這些人都是新派的,後來在太子薨後,官家娘娘傷心欲絕。這些人隨後也都相繼處置了!”
“太子出事朝野震驚,陛下震怒,可惜的是皇城司當時並沒有查出什麼眉目。可是就在這時,太醫院首太醫令畏罪自戕,傳聞死前留下手書,言明太子之死都是他的過錯。太醫院,東宮的這些人卻全都跟著遭了殃,故而一向仁慈的官家處置了好些人。”
聽勿言說著,盛長栒快速的翻看。只要有太醫令名字的地方都格外注意,突然一個小細節,吸引了他。“太醫院首王邈,左院判曹仁,右院判賀思遠。”
“這個賀思遠是?”抬頭看著勿言,心中隱隱有著一種猜測。
“公子您一眼就看出了,真厲害。當年的右院判賀思遠,便是當年白石潭賀家的主君,賀弘文的父親。”
“哦!這個賀思遠什麼時候死的?”竟然和賀家有關,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進一步得到了證實!
“太子薨後沒多久的事,不止如此。公子你看當時的太醫院首王邈,是賀思遠及曹仁的授業恩師。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小可,不是姻親就是連襟。您看這個王邈王院首是賀弘文賀公子的外公,這個曹仁更是賀公子的姨父。”
“嗯?”驚訝的看著,不曾想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這層關係,這就讓當年的事多少有些耐人尋味了。
賀弘文的父親應該是在太子薨後不久去世的,王邈是在太子薨後自戕的,至於這個曹仁……正想著只聽勿言繼續說道。
“王邈當時醫術絕倫,天下聖手。他這一生收徒無數,最得意的便是曹仁和賀家的主君。這二人都是他的得意弟子,在王邈的提攜下,也分別做到了,太醫院的左右院判。”
“這個太醫院首王邈,除了將自己一生所學傾囊相授外,還把自己的兩個女兒,分別許配給了他的兩個愛徒。大女兒嫁到了賀家,二女兒便嫁到了曹家。”
“您看太子出事後,王邈在太醫院畏罪自戕。人們都說他是因為愧對官家,給太子下錯了藥,看錯了病這才自殺的。王邈死後,王家一干人等全部獲罪,相關人等全部被株連。王邈死後,曹仁首當其衝,承擔了全部罪責。曹仁被殺,他的家人也全部被流放。”
“那賀家呢?賀家為何沒事?”
“說來奇怪賀家主君在太子出事前就得了重病,一病不起一直在告假。太子薨逝後沒多久,他也一命嗚呼撒手人寰了。故而這才逃過一劫,他的夫人賀家娘子王家姑娘,一夜之間沒了父母孃家。自家的親生妹妹,妹夫全家也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自己夫君又大病一場撒手人寰,她一介女流最終也是支撐不住一病不起,臥床在家,而今已有十六年了。”
“當時賀家主君新喪,賀家老太不等她家媳婦大好。便攜家帶口,以送葬之名回了老家。直到前些日子,這才回到了汴京,公子這後面的事您是知道的。”
盛長栒聽勿言說完這段陳年往事,這其中的關係還真是錯綜複雜啊,不曾想賀弘文和曹家表妹的父輩還有這段淵源。
“這曹家?”疑惑的看著勿言“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