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一個狀元郎,必定是自幼刻苦讀書,在文山書海之中長大的。又哪裡有時間去學習馬球?在這些個在自詡清高的文人眼中,馬球不過是不入流的小玩意兒。他恐怕也和天下的讀書人一樣,是看不上這些的。
就如同他們看不上,他們這些個舞刀弄槍的武將人家一樣。只覺得索然無味的張家姑娘,不等比賽結束就起身告辭,如此剛好撞見了盛長栒。
盛長栒環顧四周,見眾人的目光皆聚焦在場上。這裡更是在看臺出口,雖無人關注,可畢竟也算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見到張家姑娘轉頭就走,如此打個招呼應當是無妨的,畢竟也有了幾面之緣算是認識。於是只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遠遠地躬身行禮算是打招呼了。
正準備離開,不曾想卻被其叫住:“上次的事還未謝謝你,這次既遇到了,便一併謝了。”張家姑娘向來是恩怨分明的爽利性子,說著氣度不凡地從高臺上走了下來,來到盛長栒面前。
“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盛長栒躬身行禮,還微微退後了半步,拉開距離避嫌。張家姑娘所謝何事,盛長栒自然心知肚明。
“我瞧你不會騎馬,既然不會為何還要逞一時之勇?剛剛還摔下馬來,可曾有事?”張家姑娘不過順口問道,不曾想就在這時盛長栒剛剛拱手行禮後,垂下的胳膊竟然有鮮血順著流下
血順著手臂如潺潺細流般流淌到手上,順著手竟然滴落在地上。不止胳膊,虎口處因為剛剛摔下馬,也被韁繩拉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像咧開的嘴一般。
“你的手流血了”張家姑娘見狀指了指,畢竟他曾經幫過自己,適當的關心提醒也很正常。見血止不住的流,想起那日盛長栒的雨傘。扭身讓身後的丫鬟嬤嬤,把她們平時給自己備著擦手的帕子拿給自己。
盛長栒看著遞過來的帕子,並沒有接,低頭看著正要說話婉拒。雖不是女子的貼身之物,但若讓旁人知道總歸是不好的。不曾想與此同時嘉成縣主緩步而來,帶著一眾人等從高臺上走了下來,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楞楞的看著眼前的二人,一切發生的都是這般猝不及防。張家姑娘性格爽利,出身武將世家。又是家中最受寵的女兒,向來沒有什麼規矩教條的束縛。
盛長栒對她有恩,在她的眼中,看到他受傷不輕,自己理應知恩圖報,於是毫不猶豫地讓下人遞上帕子為他止血。
哪曾想,這一幕恰好被心急如焚回家的嘉成縣主撞個正著,她那懷疑顧忌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落在兩人中間。
張家姑娘,她自然是認識的。如今在汴京,若還有人不給邕王母女面子,那張家母女必定首當其衝。她的母親幾次三番笑臉相迎,可這對母女卻偏偏要讓她們難堪。仗著自己的父親是武將之首,兄弟也大多在軍中擔任要職,便目中無人,十分孤傲。
嘉成縣主的眼神在二人身上來回打轉,這不是剛剛從馬上摔下來,讓自己父王同樣厭惡的新科狀元嗎?這二人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們之間有私情?看著張家姑娘手中的帕子,嘉成縣主不由自主地開始腦補各種誤會。
不過,聽說張家有意和鄭家定親。聽爹爹說,英國公和忠敬侯鄭家世代交好,他家的女兒和忠敬侯鄭家的小兒子鄭驍,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麼,眼前這一幕又是怎麼回事呢?
若是旁人的瓜,嘉成縣主自然是毫無興趣。可這張家姑娘卻不同,畢竟她和她的母親一樣,高傲得很。爹爹一直想拉攏武將,可武將之首的英國公卻油鹽不進。執掌京城三大兵權之一的詔衛鄭家,更是要和英國公結為姻親。兩家同氣連枝都不給邕王府面子,這怎能不讓邕王府和她的父王母妃生氣?
不過,目前來看,狀元郎和張家姑娘,頗有幾分苦命鴛鴦的味道。難道這個新科狀元郎和英國公獨女張家姑娘之間還有什麼故事嗎?心中暗自發笑,她原本還以為她張桂芬眼高於頂,邕王府都不放在眼裡,這是多麼的高傲?沒想到竟然看上了這樣的人。
一個五品小官家的庶子,剛剛還狼狽不堪地摔了下來。看這情形,張家姑娘這是連球都沒看完,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安慰情郎了?想必是狀元郎家世不好,兩家又有文武之分。再加上和鄭家的婚約,兩人只能偷偷摸摸地相會。
又想起剛剛狀元郎摔落馬下的狼狽模樣,嘉成縣主心中就更加暢快了。張家姑娘此刻的舉動在嘉成縣主眼裡,無疑就是在關心自己那不成器的情郎。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好幾個故事版本,什麼寒門庶子愛上高門嫡女,寒窗苦讀只為求娶。什麼高門嫡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