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小丫鬟,盛長栒心中第一次湧起了濃烈的殺意。自從他和姐姐明蘭從壽安堂搬出來,有了自己獨立的院子,大娘子那邊和林棲閣那邊,就像兩窩蜜蜂一樣,一股腦地往這邊塞人、安插眼線。什麼腌臢貨色都往這邊塞,這院子簡直就像個四處漏風的篩子,什麼事都瞞不住。
被盛長栒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小丫鬟心虛得像只受驚的兔子,趕緊低下了頭。她本來是看到七哥兒好不容易在院子裡,想到他平日裡不是在自己書房,就是早出晚歸的不見人影。這會兒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又見四下無人,怎麼能不抓住呢?這才不管不顧的就想往他身邊湊,可他如此這般地看著自己,一改往日的模樣,真是讓人害怕。
盛長栒思索片刻,想了想剛剛和勿言也沒說什麼,可是這畢竟是林棲閣的眼線,若剛剛的話被她聽去個一兩句,若拿來做文章透露個隻言片語可怎麼辦?老老實實做個女使丫鬟也就罷了,偏要生出些別的心思,又是林棲閣的人,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你就是媚兒吧?”盛長栒嘴角含笑的走上前去,輕撫著她的臉頰,臉上笑意盎然。媚兒驚恐地看著一反常態的七哥兒,反而有些緊張害怕得一步步往後退。
“生了一副好皮囊,這模樣當真是可惜了!”說著,盛長栒甩了甩衣袖,轉身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的勿言聞言,不等媚兒反應,衝上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在她後背上輕輕一敲,人就暈了過去。
等盛長栒再回頭時,看著被勿言半扶著暈倒在勿言懷裡的媚兒,輕聲開口說道:“給林棲閣的送回去吧,別忘了……”隨後附在勿言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一陣耳語。
四下無人,勿言趕忙扛起媚兒就進了一旁的房間,盛長栒環顧四周,確定再無旁人後,這才朝外走去,他還要去城外的莊子上呢。
坐在馬車裡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辰,勿言從頭到腳換了一身衣服,盛長栒掀起簾子看了看他。知道事情都已經辦妥了,放下簾子輕聲說道:“走吧!”
來到郊外的莊子上,駕車的人早已不是勿言,而且馬車也換了一輛。盛長栒穿著黑色的斗篷,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下了馬車。管事的鄭伯和魏伯正站在門口迎接:“公子……公子”二人畢恭畢敬地把盛長栒迎了進去,而那個魏伯便是宮中內侍魏懷安的弟弟。
盛長栒跟著二人一路上一言未發,七拐八拐,就像走迷宮一般,最後跟著二人走到了莊子中心的高牆內。裡面一處院落被人裡三層外三層地把守著,還沒進去,就聽到一個潑婦罵街一般的聲音傳來。
“放我出去,你們是什麼人?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可是侯府的家眷,識相的!你們快些放了我。”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微微駐足聽了一句,盛長栒便跟著走了進去。
曼孃的哀嚎聲戛然而止,她警備地盯著來人,蜷縮著身子,生怕這些人會對她不利。
縮成一團梗著脖子,故作強硬的繼續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可是侯府的家眷!”當曼娘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盛長栒也不再遮遮掩掩,掀開頭上的斗篷,露出了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七哥兒,盛家的七哥兒。”曼娘在看清來人後,立刻衝了過來,一把拉住盛長栒。看到他,就彷彿看到了親人一般,天知道被這群凶神惡煞的人帶過來的時候,她有多麼恐懼。如今看到了認識的人,下意識的自然開心。
然而,還沒等她高興片刻,在看到盛長栒身後對他畢恭畢敬的兩個人時,她立刻反應了過來嚇得連連後退,指著盛長栒咆哮道:“是顧廷燁讓你來的?是他做的……是他……昌哥兒呢?昌哥兒呢?把昌哥兒還給我……”
突然指著盛長栒連連後退,這個女人像瘋了一樣,失去了理智。她還以為是顧廷燁找人做的,如今把她單獨關在這裡,想必昌哥兒已經被他帶回去了。
“別嚎了!”看著眼前的女人,盛長栒毫無耐心。若不是因為她是顧廷燁的外室,將來或許還有些用處,他才不會在這裡和她浪費時間。
“你放心,昌哥兒現在還在這個院子裡。沒有你這樣的母親,他會過得很好,讀書習文將來必定有所成就。跟著你這樣的母親流落在外,你可有考慮過他的將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作為母親你該為他打算才是,至於你和你的哥哥,就留在這裡吧。你放心,我會保證你們衣食無憂。等需要你們的時候,自然會放你們出去出一份力。”
“你放屁!把昌哥兒還給我……還給我……”朱曼娘說著就想要衝上來,可她身旁站著的婆子哪會讓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