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齊因走到才識之冠面前，抬手虛虛摸了一下。

“這枚能夠存放部分意識到冠冕是我偶然得到的，我將自己的經歷錄入其中，形成了今天你們面前的我，又讓教令院代為打理我的家產。”

他跟教令院簽訂的［合同］，更像是他的［遺囑］

評論席的艾爾海森語氣平淡地問道：“既然你已經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又為什麼還要做這些事？”

薩齊因轉身看向他，“這是我眾多人性實驗中的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教令院不缺天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盼望著有一天，有人能解開人性的死結，讓世界走向正確的方向。”

艾爾海森瞭然地點點頭，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他瞥了卡維一眼後說道：“你想要能夠體會普通人痛苦的天才理想主義者。”

完美符合要求的卡維皺了下眉，默默捂住腦袋。

剛才傷的有些重了，渾身都在疼

艾爾海森目光平靜地望著薩齊因，繼續說道：“你是否想過，財富會麻痺人心，令他們失去對外界痛苦的感知？”

“繼承你財富的理想主義者未必能走到最後。”

“你很聰明，但我說過了，這是我對人性的實驗。”

“無論繼承者因我的研究而痛苦，還是沉溺於虛假的快樂之中，都會推進我的人性研究。”

薩齊因搖搖頭，走到冠冕面前、走到卡維面前。

“卡維，戴上冠冕吧，繼承我的一切。”

卡維沉默片刻，腳步踉蹌地走了過去，拿起冠冕望著它。

見他拿起，薩齊因問道：“那些結論會讓你感到痛苦嗎？還是說大量的財富會讓你感到麻木呢？”

“我期待著你的答案。”他將雙手背在了身後，語氣多了點高高在上。

卡維喘息了一會兒，將手裡的冠冕重重摔碎在了地上。

“夠了我的人生已經很倒黴了，不想再招惹更多痛苦的事情。”

他的父親就是因為這個死去的

卡維抬頭望著面前的人，“你的錢我也不會要，不是說你觀察了許多正在遭受苦難的人嗎？那就用這些去幫助那些人吧。”

薩齊因閉上眼睛，無聲地勾起唇角，緩慢消散了。

他果然是一個好孩子。

看見他在眼前消散，卡維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腳邊破碎的冠冕。

這樣就結束了吧

見戲看完了，陳燼垂眸看著波洛斯，低聲說了句，“老師，有治療藥劑嗎？給卡維喝一管，就當是他時不時照顧伊得斯的報酬。”

他不怎麼煉藥，因為他的元素力作用還挺多的。

“好嘞～”

波洛斯點點頭，快步走到低著頭捂住腦袋的卡維面前。

“你很痛嗎？我看這場比賽只有你受傷。”

他伸出手遞出一管綠色藥劑，“把這個喝了吧，喝了你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卡維看著伸到面前的藥劑，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這點傷我養幾天就好了。”

這東西應該很貴吧。

“那怎麼行，這是我的學生讓我給你喝的，你不喝我怎麼過去？”

波洛斯皺了下眉，繼續催促道：“這是你照顧伊得斯的報酬，不是免費的，快喝了。”

“謝謝。”

卡維勉強勾唇笑了下，艱難地抬起手，接過藥劑仰頭喝下。

見他喝下，波洛斯愉快地轉過身，回到學生身邊。

“搞定啦，我們回去吧？”

陳燼“嗯”了一聲，輕輕拉了拉人偶，“在想什麼？”

阿帽對著他勾了下唇，“在想這人不愧是理想主義者，別人給的藥劑，檢都不檢查一下，居然就這麼直接喝了。”

也不怕被人做過手腳。

“我是他的鄰居，還是教令院的書記官。”波洛斯摩挲著下巴，像模像樣地分析了下。

“如果我給他的藥劑有問題，他很容易就能找到我的。”

“哼哼不過我認為他沒想這麼多，這麼想的人是他的室友。”

剛剛他給藥劑的時候，感覺艾爾海森一直盯著自己。

陳燼看了眼不遠處的因為藥劑發揮作用而情況好轉的卡維，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兩位少年。

“我們不學這個，走吧。”

阿帽點點頭，先一步往天上飛去、往須彌城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