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無名之地裡,有著一個小小草屋,偶爾有人影在裡面走動
陳燼靜坐在床上,神情淡漠地看著外面一成不變的景色。
這裡沒有晝夜更替,沒有四季輪迴,永遠都是一副鬱鬱蔥蔥的模樣,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
好像除了陳燼這個人的思想,一切都被定格。
不知緣何而來,不知何時能歸。
不知飢寒飽暖,沒有五穀輪迴,好似天上神仙。
從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環境的第一眼的平淡。
到察覺身處異世的疑惑,試圖呼喚金手指的探究。
再到四處亂竄觀察異世界的好奇,發現自己身處的這片地方不大,有界且沒有其他活物的茫然。
初來乍到的欣喜,立志闖出一片天的豪情,被這片空間不存在卻又無處不在的時間磨了個乾淨。
他將過往的記憶不停重溫,就怕自己不用腦子忘卻一切。
他明明就只是一個踩著二本線才考上大學的、智力水平一般的普通大學生而已,為什麼會穿越?
除了某些事情,他對很多東西也只是一知半解,做事就憑那三分鐘熱度,如今在這片閉鎖空間能幹什麼呢?
為了不讓自己無所事事,陳燼折了一節筆直樹枝,學著朋友的幼稚樣子,將它拿在手裡胡亂揮舞假裝俠客,試圖領悟出無上劍法,也將它杵在地上寫著些什麼、畫著些什麼,嘴裡唸唸有詞。
時間在這裡不存在卻又無處不在,漸漸的陳燼手底下胡亂揮舞的劍有了章法,畫技也有了提升,但因為無人可比較,也就不知到了什麼程度。
在這裡除了練劍畫畫,也只有發呆睡覺能夠打發時間了。
因為空間中的所有東西都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回到最初的位置,除了練劍畫畫時手上的樹枝會一直停留在視線裡,做其他的東西都會離開視線,離開了視線,東西也就回去了。
不過到了最後他樹枝也不用了,只用腦海描摹比劃,發呆睡覺成了最後能夠打發時間的方法。
如往常般,陳燼靜望著屋外的景色,腦海裡描摹著它們,一成不變的綠色。
噠——
屋外有什麼東西敲響了門發出聲響,被陳燼的思維瞬間捕捉到,他的身體有些遲鈍地偏過頭看向門口方向,屋外靜悄悄的。
一成不變的空間終於有了變化。
這般想著,陳燼站起身走到門後,開啟門卻發現什麼都沒有,遲疑地又往外走了兩步,眼前頓時一黑,失去了意識。
簌簌——
是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
“你沒事吧,你還好嗎?”有人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聲音溫柔。
哪來的人聲,我又穿了?
陳燼睫羽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對上一雙蘊含著澄澈星空的藍紫色眼眸,紅色眼影勾勒著那雙眼睛的眼尾,本應顯得幾分媚態但因為主人的純淨,襯得人愈發美麗乖順。
恍惚了一瞬,陳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看上去十六七歲的男生的腿上,頓時坐起了身。
有人類,我真的又穿越了,這又是哪?
那個男生走到他面前蹲下,眼裡帶著好奇與悲傷,“你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也是被她丟到這裡的嗎?”
太久沒有與人交流,陳燼居然一時間不知怎麼說話了,只是略微有些恍惚地打量著這個男生。
男生生的無比美麗,一頭藏青色短髮齊耳公主切,穿著一身做工精緻的白色狩衣,胸前戴著一個金羽。
像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這是陳燼見到男生的第一印象。
“我是一具人偶,因為我不夠強所以不被母親需要,被丟到了這裡關著。”
男生髮現他並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也不惱,伸出手給他展示自己胳膊的人偶關節,表情因為回想起被創造者拋棄變得有些難過。
聽著他隨意透露的底細,陳燼眼眸微亮,視線不由落到他展示的人偶關節處,又落到他的臉上。
原來是個單純又奇怪的人偶,這是陳燼對男生的第二印象。
我這是又穿到什麼型別的異世界了?
這裡的人偶都有感情、會說話了,就和智械生命一樣。
話說,這裡的人偶有性別嗎?陳燼的視線不由落在某處,隨即自然地移開視線,嗯,非禮勿視,聲音是男聲,就當他是吧。
見他還是不說話,少年不知想到什麼更加難過了,“你是因為不能說話才被丟到這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