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來他可能會死,這是什麼?”
“一個異種。”綠珠麻利地拿油燈跟顧深交換了小刀,“那你幫我掌燈,離近些,這玩意可不好切。”
“這個人是異種?”顧深第二次聽說異種這個名詞,上一次,還是從妖僧覺善的口中聽到,那個詭異而強大的和尚,自稱自己是一個異種。
綠珠卻搖了搖頭道:“我沒說這個人是異種。”她用刀背輕輕戳了戳那個肉角,肉角似乎頗有彈性,“這個東西才是異種。”
她小心地下刀,刀尖從肉角的邊緣進去半寸,手腕輕輕翻轉,將這根肉角從此人腦骨上給挖了出來。
肉角的根部一離開皮肉,立刻伸出無數細小的肉芽,在空中揮舞,似乎有強烈的慾望,想要繼續回到那人的腦袋上。
綠珠揪著肉角的頭部,小心地不讓那些肉芽碰到自己,然後她從腰間拿出一個幾近透明的白玉瓶,將肉角塞了進去,用一團軟綿綿的泥巴狀事物,將瓶口封嚴實。
“好啦,謝謝顧大人。”
顧深把手伸到地上老者的鼻尖,發現他仍然呼吸平穩,好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你叫我過來,只是為了讓我給你掌燈?”
“當然不是,”綠珠笑盈盈地說道,“這點小事怎麼能夠麻煩咱們尊貴的顧大人呢,綠珠找你來,是來幫你解決麻煩的。”
“麻煩?”顧深想起了現在正隱藏在他家裡的冬雁,“冬雁?”
“沒錯,冬雁的情況超出了大家的預計,如果不幫她一把,她就要死了,而且還要拖著一大幫人給她陪葬。”
說到這個顧深就來氣,李染薇、蘇覓瑤、綠珠這幫人,做局把冬雁這個定時炸彈塞給自己,現在還一副救世主的姿態,好像開恩拯救自己一樣。
“冬雁竊不成道了。”綠珠肯定地說道,“她的成就遠遠超出了蘇師姐和染薇的預計,除非成為皇后——而且還是大景朝的皇后,其他的皇朝氣運都不夠鎮壓她的竊道氣息。”
顧深沒有說自己找到能夠暫時壓制冬雁竊道氣息的方法,他想聽聽玉蓮會這幫人的主意。
綠珠遞給顧深一張黃紙,顧深入手輕輕一摸,黃紙觸感溫潤,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凸起線條,一道道微弱的紅色光線在這些線條上流動,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隱約地看清楚這些玄奧的軌跡。
“這是符篆?”顧深有些意外,翻來覆去地研究這張符篆,“做什麼用的?”
“我們玉蓮會有位老前輩的研究成果,能夠將一個修道士轉化成異種。”綠珠解釋道,“當冬雁的竊道氣息隱瞞不住的時候,只能用這種方法將自己轉化為異種,雖然異種也為山中所不容,但總比做一個竊道者被發現要好得多。”
“只不過……這張符篆之前只用在正常的山中修道者身上過,而且還是未承道的修道者,用在竊道人身上,還是第一次,所以也有一定的風險。”
“所以切記切記,一定要找一個安全的時間,冬雁的竊道氣息最微弱的時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使用這張符篆。”綠珠嚴肅地交代顧深,“現在你和你的那位前公主妻子,兩人的氣運加起來,還能夠隱藏冬雁的竊道氣息,所以她使用這張符篆的時候,你們兩人最好在場,一旦出現意外,你們倆要想活命,一定要第一時間逃走!”
“不然,你要是死在了意外之中,染薇姐可是會很傷心的。”
顧深沒有搭理綠珠的調侃,他小心地收起符篆,問清楚了使用的方法,又問道:“我感覺你跑到呂都來,總還有別的事情。”
綠珠捂著嘴輕笑了一聲:“顧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是歸劍門的承道人,只是並非承的歸劍門的立宗道傳劍術,而是望氣之術。”
“所以呢?這跟你來呂都有什麼關係?”
綠珠哼了一聲,她可是對自己的道傳頗有幾分自得的,畢竟望氣士在山中有著很崇高的地位,竟然被顧深來了一句“所以呢”,怎麼可以這麼看輕我!
不過顧深這廝畢竟不是山中修道者,一個凡夫俗子罷了,懶得跟他計較。綠珠斜著眼瞪著顧深,把裝著那個異種的半透明白玉瓶舉起來:“我跟師尊來呂都抓異種。”
“就這?”顧深盯著那個還在不斷蠕動的肉角,“你的任務完成了?”
綠珠冷笑道:“如果這麼簡單,何必勞動我師尊出山,我們來呂都,是要找一個強大的異種,要借他的魂魄一用。”
“呂都原來還有一個強大的異種存在?”
“異種到處都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