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聽說了顧深在路上的決定,不是特別認同,“老爺,這得花上一大筆錢……”
“要多少?”顧深做好了出血的準備,他深知飢餓的威力。
“一千兩銀子怕是打不住。”
顧深悄悄鬆了一口氣,“還好,如果加錢能加快速度,加點銀子也無妨,這件事情儘快做起來。”
顧深已經做了決定。劉管家和申勇都不再反對,不過這件事情繁瑣細緻,有很多工作要做,顧深的要求又很急,兩人乾脆連夜先去倉庫盤點。
吳老道提著一個酒壺,一口煙一口酒地回自己睡覺的地方去了。
次日一早,顧深剛剛起來,洗漱過後,申勇端來熱氣騰騰的麵條,莊子裡已經熱鬧了起來,原來天還沒亮,申勇就召集了幾個得力的幫手,將顧深的決定告知大夥,今天就要著手準備搬遷的事宜。
而劉管家和吳老道兩人,也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騎著快馬趕回呂都,他們要在大批的糧食運送到呂都之前,在呂都準備好一個大倉庫存放這些糧食。
顧深和紅豆走在莊子裡,幾個小孩在他們倆身前身後跑來跑去,顧深還沒懂他們的意思,紅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錦囊,從錦囊中拿出一顆顆用紙包裹的糖粒分給這些小孩。
小孩兒們歡呼著“謝謝主母!”
紅豆的臉紅了,不太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顧深,耐心地解釋道:“我不是主母……”
為首的一個圓臉長雀斑的小姑娘笑呵呵地說道:“給我們發糖的就是主母!這是龐家莊的龐雀兒說的!”
紅豆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髮,把錦囊也送給了她。
一個雲遊道士打扮的男子從莊外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見了正在閒逛的顧深和紅豆,這兩個人的衣著畫風跟莊子裡其他幹活的人完全不一樣。
“玄空無量!這位施主請留步。”
顧深轉過身來,看著這個道士,道士心裡微微一驚,這個年輕的公子,目光銳利,氣度沉凝,看上去不是一般人。
“貧道宣誠……”
“道長有何見教?”顧深打量著這個道士,從直覺來看,他應該不是山中的那種道士,應該跟還俗入伍的吳老道差不多,是野道觀裡出來的凡俗道士。因為山中道士沒有穿得這麼寒酸的,灰撲撲的道袍上好像沾了油膩,連補丁也不大看得出來,肩膀上還用一根枯樹枝扛著一個破包裹。
“貧道是來化緣的。”
“哦,”顧深點了點頭,回頭對紅豆說道,“去找申管事,要兩斤白麵來拿給道長。”
宣誠連忙擺手,“非也非也,貧道不是為自己化緣,而是為跑馬圩的難民化緣來的。”
跑馬圩,顧深昨天聽申勇說過,這個地方,正是在申家莊山坡背後的那塊平原。
顧深抱起胳膊,問道:“不知道長想要化多少緣?”
“看施主想要與我玄空聖教結下多少善緣了。”宣誠語氣謙卑,但是話中的意思可是毫不客氣,這個什麼玄空聖教,顧深還是第一次聽說,道門中,好像沒有這麼一個傳承吧?
顧深回過頭,繼續吩咐紅豆:“拿兩斤白麵來,送給道長。”
宣誠臉上的笑意冷了下來,“施主,我們玄空聖教的善緣可不是那麼好結的,今日種下善果,他日必得善因……”
申家莊正好在張羅著搬運糧食的事兒,紅豆很快就從申勇那裡要來了兩斤白麵,顧深把裝著白麵的包裹遞給宣誠,“道長請。”
宣誠接過白麵,定定地看了顧深好幾眼,才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紅豆等那宣誠離開申家莊,才對顧深說道:“剛剛那個人身上有殺氣。”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到。”顧深只是覺得這個人非常的不客氣,而且來歷莫名其妙,什麼玄空聖教,一聽就不像什麼名門正派。最主要的是,對於顧深而言,這個道士,實在是太弱了,根本就沒法對他造成傷害。
紅豆的表情很認真,“是屬於刺客的那種殺氣,我很敏感的。”
在這一點上顧深倒還真不懷疑紅豆的判斷,畢竟紅豆就是南鄭國皇宮大內培養的刺客。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屋子裡走去,申勇正好走出來,顧深叫住了他,問道:“最近跑馬圩那邊的難民常來借糧?”
申勇點了點頭,“秋日豐收時,他們到各個莊子做事能掙些糧米,沒下雪的時候,跑馬圩上也還能打到些野兔之類的獵物,不過下雪之後就不行了,他們沒有吃的,秋收時的糧食也不夠他們那麼多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