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俊才把目光投向顧深，趙明晦的反對令他稍稍冷靜，他還想聽聽顧深的意見。

“我贊同趙府尹的看法。”顧深非常確定地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從宮中獲取更多資訊……我倒是有個想法，之前姜大人給皇后的建議，皇后有沒有行動？”

顧深說的是早些時候姜俊才建議皇后以皇宮女主的身份，召集呂都貴女誥婦進宮賞雪，如果這條命令出得來，說明局勢緩和，如果這條命令都沒跑出來，那說明皇宮上下已經是鐵桶一塊，皇后可能還真的透過密道跑路了。

姜俊才搖頭道：“如果皇后的懿旨出宮，我才不會如此著急，現在就是因為我在宮外度日如年，等了整整一天，皇宮中都沒有任何訊息傳出來。”

顧深飛快地問道：“皇后沒有再度跑出來吧？那說明情況還並不嚴重，我的建議仍然是暫且等等，不過有件事情倒是可以去做，不過這招屬實是屬於沒辦法的辦法。”

“顧大人請說，現在咱哥幾個總得找點事做，不然我這心裡空落落的，喝花酒都喝不下去。”姜俊才見顧深和趙明晦都強烈反對自己的行動計劃，也已經產生了動搖。

“咱們這邊沒有訊息，不好行動，那就盯著對面！”顧深慢慢道，“盯著對面在宮外的重臣，一步不離，只要他們有動作，那咱們也立馬下手！”

姜俊才握拳砸了砸掌心，還在猶豫，趙明晦已經認可顧深的意見，“我現在就去盯著衛戍軍的李寬，他的部下與我衙門差役共同戒嚴城門，我也有個由頭跟他喝酒守夜。”

姜俊才深吸一口氣，“那我去找那幾個尚書，將他們約在燕棲居喝酒，小顧大人，你呢？”

顧深還真不太好選，他在朝中本來認識的人就少，加上他這個身份位置也有幾分尷尬，姜俊才和趙明晦都替顧深撓頭。

“大將軍楊雲作為軍隊統領，中書令周通作為宮廷機要，今早商議軍情時都已在宮中，我以晚輩身份去拜訪太傅卓茂陵。”

姜俊才和趙明晦意識到，顧深把最困難的任務攬在了自己身上。

趙明晦提醒道：“太傅可不一定願意見你。”

“無妨，他不願意見，我就在他府外守著，反正也沒想著跟他說什麼，只看他有什麼動作就行了。”顧深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如果太傅不願意見他，那他大不了潛入太傅府中秘密監視這個老頭。

姜俊才的任務其實最重，他需要想辦法將幾位支援二皇子的尚書都召集起來，才能達到一併看守的目的，所以三人商議過後，姜俊才就急匆匆地離開了顧府。

趙明晦和顧深一起出門，臨別前，趙明晦問出了一個之前一直放在心中的問題：“顧大人，太傅卓大人，平日裡不理政事，陛下雖然敬重他，但是在朝中他影響力平平，為何你如此看重他？”

顧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何，只是一種感覺，更何況，你們都有事情做，我總要給自己找點活幹。”

趙明晦笑了笑，意味不明，朝顧深拱了拱手，乘著自己的轎子出發前往衛戍指揮所了。

顧深騎馬來到太傅府中，天色仍然漆黑一片，不過此時已近寅時，遞上了自己的拜帖，本來他都做好了被拒之門外的思想準備，沒有想到太傅府的管家很快就出來，將顧深給迎了進去。

卓茂陵年紀很大了，他作為大景朝的三朝元老，見證了大景從中州大陸西北的一片荒茫之地崛起，成長為中州爭霸中的主角，幾十年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皺紋和蒼老的瘢痕。

不過卓茂陵仍然精神矍鑠，雖然天還未明，氣溫寒冷，他仍然紅光滿面，坐在桌前飲酒食肉，桌上放著一盆碳爐，上面炙烤著肉片，響起滋滋的誘人聲音。

老太傅對顧深的來訪一點都不意外，非常熱情地招呼顧深坐下，讓顧深與他飲酒吃肉，全然不提顧深的來意。

顧深一夜奔波，別說吃飯，連口水都沒喝上，於是大大方方坐下來，跟老太傅一起大快朵頤。

到外面天光矇矇亮時，太傅府又來了新的客人，這一回，是皇宮來人，召太傅進宮議事，來宣旨的太監，看到顧深竟然也在太傅府中，愣了一下，宣完太傅的旨後，對顧深道：“顧大人，咱們內侍司也派了人去貴府上，您是先回去接旨呢還是直接跟太傅一塊兒進宮？”

顧深瞥了一眼老神在在面無表情的老太傅，說道，“在下跟太傅大人一起進宮。”

卓茂陵笑了笑，叫家人去備馬車，對著顧深朝屋外伸手，“請。”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宮門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