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深秋季節顯得有幾分不倫不類,還未走到門口,一支細短的冷箭從顧深所在酒樓的樓頂射出,直直插進男子的脊背,只留下一個短短的箭尾在外面,驛館門口亂作一團,汪權拔劍挺身,翻身爬上驛館屋頂,蓄力助跑猛地一跳,用劍紮在酒樓的牆板上,借力躍上了酒樓的屋頂,朝西側猛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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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快步走出房間,在距離他不遠的一個包間內,走出一個戴著青色頭巾的白鬚老者,身後跟著一個俏麗的丫鬟,丫鬟手中抱著一把大大的古箏,正在朝樓下走去。顧深轉身進了房間,等那老者與丫鬟下了樓,顧深叫來小二,問道:“那老者與那丫鬟是什麼人?剛剛聽到他們彈琴,很是不錯,過幾日我要宴請賓客,能否邀來演奏助興?”
小二笑了笑道:“那是賈先生帶著他的學生正在練習琴藝呢,客官若是有興趣,自行去滿月樓找賈先生便是。”
“賈先生?滿月樓?”
“客官是從外地來的?連滿月樓都不知道?滿月樓是咱們宿陽最上檔次的煙花之地,光獲得過花魁稱號的姑娘就有八位,號稱滿月八金花。賈先生是滿月樓的樂師,也為滿月樓訓練姑娘們的演奏技藝,據說他曾是西楚國皇宮禮樂司的人,以前為西楚國皇帝演奏呢。”
“西楚國……”顧深點了點頭,丟給小二兩粒碎銀,小二喜笑顏開地收下,殷勤道:“公子,如果您明日想請賈先生過來演奏,小人可替您去滿月樓跑趟腿。”
顧深搖頭道:“明日宴請不一定成行,此事可千萬別讓賈先生知道,不然平白讓人家好盼,如果需要請賈先生前來,我會跟你說。”
“公子真是體察人意,小人絕對守口如瓶。”
顧深離開酒樓,朝滿月樓的方向走去。
滿月樓在宿陽城南面,緊鄰丹江,一棟超過五六層的高大建築,雖然現在是黃昏時分,太陽還未落山,光線還很明亮,但是樓內已經透出明亮的燈燭之光,不時有絲竹之聲,帶著脂粉的香味,從敞開的窗戶飄出來。
顧深剛走到門口,一個著綠衣,戴綠帽的龜公就迎了上來,行禮之後問道:“看公子面生,是頭回來滿月樓?”
顧深有些好奇,“你難不成能夠記住來過滿月樓的所有客人?”
龜公得意地說道:“公子,不是我吹牛,宿陽城裡誰不知道我杭三的名號,但凡您來過咱滿月樓一回,我不僅能記住您的臉,還能記住您相好的姑娘呢,哪怕過上十年,我都能把您給認出來。“
“厲害厲害……”顧深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在吹牛逼,抬腿朝裡走去,“今天我想聽曲兒。”
“就聽曲兒?”杭三緊跟著顧深問道。
“就聽曲兒。”
“那給您安排個清倌人,織錦姑娘好像正好有空,她彈得一手好琵琶。”
顧深點了點頭,丟給杭三一粒不小的碎銀,他歡天喜地地接過,將顧深安排到樓後一個朝江的安靜包廂中,讓顧深稍待。
沒有等太久,一個身著藕粉色裙子的姑娘就抱著一把琵琶敲開了顧深的房門,她站在門口屈膝行了個禮,問道:”可是顧公子?妾身織錦。“
顧深點點頭,讓她進來,卻發現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子,顧深有些疑惑,織錦主動道:“公子第一次來滿月樓,怪杭三沒有跟您說清楚,清倌人賣唱是有媽媽在身邊的。”
顧深點點頭,這個媽媽進來之後,就一言不發地站在角落中,毫無存在感,他也不以為意,織錦問道:“公子想聽什麼?”
“彈幾個拿手的。”
織錦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聲音清脆嬌柔,帶著一點宿陽當地的軟語口音:“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
一曲唱完,顧深讓她暫歇,叫了一壺好茶,幾盒糕點,說道:“織錦姑娘技藝了得,想必出自名師?”
“顧公子過獎了,織錦的琵琶是滿月樓的樂師賈先生所授。”
“名師高徒。”顧深點了點頭,看來這個賈先生還真是滿月樓的藝術總監,顧深掏出一錠銀元寶放在桌上,“本公子想聽賈先生獨奏,這錠銀子夠不夠?”
織錦和她身後的媽媽都變了顏色,“顧公子對織錦不滿意?”
“別慌,我只是想聽聽賈先生的演奏而已,待會還要麻煩織錦姑娘開金口為我唱曲。”顧深又掏出一塊銀錠放在桌上,“這是給織錦姑娘的。”
見顧深出手豪爽大方,織錦身後的媽媽給織錦使了個眼色,見織錦一直沒說話,忍不住上前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