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晚些時候,收到了來自皇宮的兵符,他叫來了白猴和吳老道,將出徵的事情告訴了二人,這兩人都是他的親兵,這一次前往涼州領兵,這二人是必須要帶過去的,白猴當即就去張羅好馬和乾糧,因為明日一早就要出發,時間非常緊,三人決定輕車簡從,儘早趕上大軍。
回到後院中,李馥嵐和紅豆正在為顧深打包行李,顧深看到紅豆將一件厚重的熊皮大衣費勁地塞進包裹中,連忙上去拿了出來,“東西不要帶太多,出征在外,不是去遊玩享福的。”
紅豆咬著嘴唇,眼眶微紅,顧深摸了摸她的頭頂,李馥嵐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一笑,開口道:“今晚紅豆睡在你房中吧?”
“不必……”顧深說到一半,看到李馥嵐正在朝他使眼色,紅豆的眼中已經掉下淚來,連忙含糊道,“等我回來再說,此次戰事應當不會太久。”
李馥嵐示意顧深跟他出去,兩人一路走到後院書房中,李馥嵐嗔怪道:“我之前都跟紅豆說好了……”
顧深無語,李馥嵐見他半天不做聲,“那你去後院找武小姐?盼盼?文萱?”
顧深笑了笑,抬頭盯著李馥嵐看,看得李馥嵐心裡發毛,“你幹什麼?”
顧深故意壓低了聲音,目光如炬,“你說呢?”
李馥嵐明白過來,臉上露出羞赧之色,抱住雙臂扭頭快步離開。
到了夜裡,顧深吃過晚飯,在府中走了走,正準備回書房處睡覺,推開門,驚訝地發現鬱念湘正坐在他的椅子上,入神地看著他寫在紙上的文字,她身上披著一件狐皮大氅,一圈雪白色的茸毛將她的容顏映襯得更加光彩,只是一股疲倦之色很難掩飾得住。
顧深想起李馥嵐之前所說的話,頓時心裡就有幾分鬼鬼祟祟,輕手輕腳把房門關上了,鬱念湘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著顧深,“明天一早出發?”
顧深點點頭,忍不住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沒打招呼?”
鬱念湘微微一怔,“我剛來……有些事情還是想跟你當面交代一下。”
“你從邢寬那裡得到的訊息是正確的,虞鴻舟的確找到了一個李氏的宗室,名叫李鋮,準備將其作為鎮兒的替代品,雖然甘拓和其他大臣還在觀望,但是他已經取得了烏蒙山的支援,烏蒙山不惜與歸劍門合作,為虞鴻舟尋找佈置氣運血脈大陣的材料——異種魂魄。”
難怪歸劍門的聞晦等人會出現在呂都,搜捕異種,原來他們已經與南鄭的殘軍勾搭上了,而且與山中巨擘烏蒙山也開始合作。
顧深正在沉思,屋外忽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鬱念湘頓時起身,快步朝裡屋走去,顧深不明所以,朝她投去疑問的目光,鬱念湘用眼神和口型提醒顧深,她深夜私下造訪,被人看見怕說閒話,讓顧深將來人打發走,她自己去裡屋暫避。
房門被敲響的瞬間,鬱念湘已經閃身進入裡屋。
顧深開啟門,意外地發現,來訪的竟然是武絡蘅。
顧深狐疑地盯著這個妖冶豔麗的女人,她在顧深家中也住了有一段時間,清閒的生活讓她臉上的憔悴消瘦之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彷彿散發的光芒的麗色。
顧深懷疑她這麼晚跑到自己睡覺的地方來,是不是李馥嵐跟她說了什麼。
“顧大人,”武絡蘅看上去有些緊張,“我今天聽紅豆說,你要出遠門,去涼州。”
顧深沒有回答,他前往涼州接管邢寬的大軍這件事,嚴格來說屬於軍機。
武絡蘅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顧深,顧深接過來,“這是?”
“妾身有個哥哥在宗州太守府做事,顧大人路過宗州時,可否為妾身帶一封家書?”
顧深用手指摩挲著還帶著武絡蘅體溫的信,沒有說話,他其實並不一定會路過宗州府城,因為時間緊急,他們可能星夜兼程,一路過宗州、宣州,直奔涼州的平渭城。
武絡蘅見顧深面露猶豫之色,誤會了顧深的意思,連忙說道:“顧大人,這封家書以我長兄的名義所寫,我二兄跟著宗州太守做事,但是已經有多年沒有訊息穿回來了。”
顧深輕輕搖頭,把信放進袖中,“我此次不一定會路過宗州府城。”
“沒關係,要是沒有路過,那就算了,或者回來的時候路過再給他也行,”武絡蘅連忙道,“若是顧大人不放心,可以看看信的內容,為了不讓二兄懷疑,我沒有自己動筆,是請文萱姑娘代寫的。”
顧深點了點頭,武絡蘅撥出一口氣,朝顧深深深行禮,臨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