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的白，纖塵不染，和那個沒有盡頭的空間一樣讓人無望。

&esp;&esp;徐謹禮合著眼想起了他的誕生，一切的一切。

&esp;&esp;一個混合了龍血的人造胚胎，和其他上千個實驗體一樣待在一個個培養艙裡，這裡有精確測量過的溫度和溼度，來回觀察走動給它們做記錄的工作人員。

&esp;&esp;儘管所有的條件都剛好，可最後還是僅有他活了下來，從一個胚胎慢慢長大。

&esp;&esp;他的培養艙越來越大，他學會了睜眼、舒展肢體和更加仔細地觀察培養艙外的生物。

&esp;&esp;從培養艙裝不下他那天開始，這些白服者開啟了他的培養艙，他因為在艙內屈身太久，身為龍的軀體沒有力量，癱倒在地上。

&esp;&esp;有個人走到他的面前，那身影在燈光下顯得無窮高：“怎麼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費盡心思養出來這麼個廢物。”

&esp;&esp;他可以從他的語言和表情中理解這是一種不滿的情緒，笨拙的鞋踢了踢他的腦袋：“真的不能動啊？”

&esp;&esp;他勉強動了動腦袋，哼了一聲，為了表達不滿。

&esp;&esp;那個身影似乎是笑了：“看樣子還能用。”

&esp;&esp;“找人來，抬它去二號實驗室，先檢查一下它的身體構造，再查查腦部發育……”

&esp;&esp;實驗室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因為他沒有從這個叫做“實驗室”的地方出去過。

&esp;&esp;他確實是個不太好掌控的人工異能改造體，實驗員給他的命令無法讓他聽從，他弄壞過很多東西，儀器、手術刀、注射針等等。

&esp;&esp;“這樣不行，它不能和一條沒有理智的狗一樣光是吠叫著給我們添麻煩，連取個鱗片都要鬧翻天……”

&esp;&esp;“給它一點記憶吧，試試思維覆寫，我們可以篩選樣本，找一些長得和他比較像的那種……”

&esp;&esp;“好，就這麼辦吧，先植入看看效果。”

&esp;&esp;“嗯，你來做吧，不過不要加入太多惡趣味的東西，怕它混亂。”

&esp;&esp;“知道了。”

&esp;&esp;從他有記憶的那一天開始，他有了名字。

&esp;&esp;徐謹禮，是這個名字。

&esp;&esp;他記得他第一次作為人睜開眼，用的是這個名字。

&esp;&esp;四次思維覆寫，都是這個名字。

&esp;&esp;第一次記憶覆蓋，他在睜開眼之後拼命掙扎著要出去，他們根據他的記憶創造出了螢幕中的假影來安撫他，然而沒多久就被他識破。

&esp;&esp;太假了，水苓不會這樣和他說話。

&esp;&esp;在他不知道第幾次試圖“越獄”之後，實驗員給他用上了電子收縮繩。

&esp;&esp;“我怎麼覺得它有了智識之後，反而更狡猾難搞了？”

&esp;&esp;“……實在不行格式化吧，重塑一次，再試試看。”

&esp;&esp;第二次思維覆寫並沒有第一次那樣耐心，似乎是為了懲罰他的不安分，他們在這其中加諸了很多痛苦的體驗。

&esp;&esp;“這段空白怎麼辦？我們是做實驗的，怎麼還要負責這種事……”

&esp;&esp;“隨便找一段事實插入進去就好，它有智識，大腦會自動補全不存在的空白，不用費那麼多心思。”

&esp;&esp;第二個他回來了，睜開眼後無力地盤在實驗室中，無論拔取龍鱗還是取龍血，都很安分。

&esp;&esp;沒過多久，又似乎過了很久之後，他聽見有人說：

&esp;&esp;“不行，它看上去有很重的抑鬱情緒，好像是這次的覆寫太沉重了，這樣下去，它會因為抑鬱而影響身體素質。”

&esp;&esp;“再申請一次格式化吧，不能影響龍鱗和龍血的樣本質量。”

&esp;&esp;這次他們選了專業的人來做這件事，給他寫入新的記憶，可到了結尾，不知由於什麼原因，這個故事沒能好好寫完，戛然而止在一個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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