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德諾在演武場站了一夜,這一夜,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勞德諾就向嶽不群辭行。
嶽不群一路送到山門口,才拿出一封信,一個小包袱遞給勞德諾。
“德諾啊,這是我寫給左師兄的信,包袱裡面還有五十萬兩的銀票,你收好,回頭帶給左師兄。”
說完,嶽不群又從懷中數出幾張銀票,塞到勞德諾手裡,拍了兩下。
“這些是給你路上用的。現在咱們華山派不缺錢了,你早去早回,路上別虧待自己,萬事小心。”
勞德諾接過小包袱塞進自己的大包袱裡面,又把信塞進懷中,拿著手裡嶽不群給的那幾張銀票,竟然有五千兩。
轉身牽著馬就走。
“德諾啊。”
嶽不群又是一喊。
勞德諾身形一怔。
“要活著回來啊,我等你,我們都會等你。記住啊,德諾,活著回來。”
勞德諾聽完這一句囑咐,身子一晃,騎上馬,揮鞭,走得更加匆忙。
自始至終都不敢回頭望一眼嶽不群,望一眼華山派。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嶽不群老秦腔唱出來李白的“江湖行”,分外的蒼涼,久遠。
沒有了縱橫江湖的快意,反而充滿著江湖的蕭索,孤寂。
唱完之後,看不到勞德諾的身影,嶽不群才嘆息一聲,走回華山派。
“根明,問問那些還沒修建完的別院,還要多久能修建完?告訴他們,全部修建完了,我們華山派就要召開收徒儀式了。”
嶽不群正好回到門內,看到高根明又在寫賬簿,順嘴就問了一句。
“啟稟師傅,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管事的,其實都差不多了的,這些別院幾乎都是同時起的,就是有一些還在捯飭裡面的配套設施。華州的大師傅都幾乎請過來了,忙不過來。”
“去吧,去吧。”
嶽不群揮了揮手,心裡有點不好受,但臉上還是沒看出來什麼。
前回說到過,高根明一直是華山派的財務總管,跟那些外派來管事打交道是最多的。
顛顛跑去跟剩下幾個管事的一商量,幾個人一合計,必須加錢了,加錢請更多人手幫忙,不能耽誤自家公子們老爺們的正事。
現在一路從南到北,人吃馬嚼的,大價錢都花了,也不差這麼一點了。
早點忙活完,早點跟老爺們回老家,才是正事。
管事們直接到山下張羅,每個工匠,力工加錢,供飯,直接在別院打地鋪,不回家,集中力量,一個一個收尾。
三天不到,其他華山別院全部順利竣工。
這三天,總有一老兩小,每天屁顛顛的,看著那些工匠蓋房子,做粉刷。
老的是風清揚,兩個小的是小胖子和劉芹。
現在的華山真是大,房子多,都必須用走廊連在一起了。
綠植假山本來也要進場,被甯中則拒絕了,空地都留著,以後都種菜種瓜,養雞養鴨養鵝。
特意開挖的水塘,倒是都留下了,能養魚,放鴨子,養鵝。
那些管事的是真沒見過這麼會過日子的主母,當然了,甯中則那是華山女俠,跟一般的主母還是不一樣的。
鄭凱也沒閒著,拉著嶽不群開始整理翻看,當初華山派藏經閣剩下的道藏、武學。
不過還是很遺憾,當年劍氣兩宗大亂,殺到眼紅的弟子,直接放了一把火,燒了藏經閣,都沒人顧得上救火。
能遺留下來的武學也好、道藏善本也好,總共加起來都不夠一個箱子的。
傳承幾百年的門派,最怕的就是這種內亂。
一時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鄭凱原本還想從裡面掏弄出幾本用得上的道書、術法之類的學一學,但很遺憾,未能如願,以後只能是看看能不能在江湖上收一收了。
倒是金雁功被翻找了出來,還是一看就不被重視的那種,作為基本輕功,嫌棄得隨便扔的書都快長毛了。
鄭凱拿著金雁功的本子,用胳膊肘碰了碰嶽不群:“這功夫你練過沒?”
嶽不群迷茫的搖搖頭,這就華山派最普通不過的一種輕功,有什麼好練的,要練也是練劍法,內功心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