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動手,或許現在就能在醫院看望母親和姐姐了。
也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三天的時間對於馬川來說很漫長,在他離開警所的那天,陳平知道他沒有路費,還給了他十塊錢的打車費,並且告訴了白招娣此刻所在的醫院。
馬川打車來到了醫院,剛一進去沒多久,便有一個看起來三十七八歲,還穿著工地服的男人向他打招呼。
“爸!”
馬川激動無比,眼淚差點止不住。
這是他的父親馬良。
馬良原本在其他很遠的城市打工,但三天前接到了村長的電話,立馬辭工買了一張長途車票,坐了兩天兩夜的車才到醫院,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此時他眼眶佈滿血絲,點了點頭,並且語氣顫抖地說道。
“你姐和你媽還沒醒,醫生說還在搶救。”
馬川此時眼淚流了下來。
“爸,媽他們會沒事吧?”
馬良拍著馬川的肩膀。
“等醫生出來才知道,不過我相信她們都會安然無恙的。”
馬川點點頭,現在這種情況,也只有等了。
“哪一位是五號危重室的家屬?”
此時醫院傳來聲音,馬川精神一振。
知道那是姐姐馬蓮的急救房間。
他跟著馬良忐忑不安地走到醫生面前,馬良開口問道。
“醫生,我女兒的情況怎麼樣?”
“你女兒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需要持續進行輸血,否則情況還是會和之前一樣。”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馬良無比激動,繼續問道。
“那我老婆呢,她情況怎麼樣?”
醫生有些遲疑。
“你老婆?”
“對,三號危重室裡面的。”
醫生猶豫了片刻,說道。
“你老婆情況很不容樂觀,需要立刻動手術,並且成功的希望很小,你們自己考慮吧。”
說著,醫生把一疊單據交給馬良,說道。
“這是先前救治的繳費單,拖了幾天了,麻煩先把費用繳納一下,而且後續的治療,也需要繳費才行。”
在馬良接過繳費單的瞬間,醫生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上面嚇人的金額,馬良感覺這單據彷彿是一座山,把他的脊柱全部壓得粉碎。
他一個月工資才兩千,而這三天的治療費就花了四萬多,這後續的治療費用,他要怎麼籌集?
兩個人都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就算把住的房子賣了,也只能選擇救一個人。
馬川也看到單據上的數字金額,心情跌落到谷底。
“小川,出來一下,我有些話要問你。”
短暫的沉默後,馬良將馬川帶到了醫院的天台,這裡空無一人。
馬良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白色包裝的煙盒,取出一根,然後熟練地點上。
“小川,當時發生了什麼,你全部告訴爸。”
馬川看著父親將最便宜的“水巖”香菸放進口袋裡,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確認沒人之後,除去關於眼鏡的事情外,將那天發生的其餘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馬良聽著馬川的述說,表情一陣的變換,香菸很快抽完,他再次拿出一根,短短的半個小時,一整包煙就全部被抽完了。
等到馬川說完,馬良將空煙盒揣進口袋,嘆了一口氣,說道。
“是爸爸沒用,讓你們受苦了!”
馬川本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沉默。
父子兩靜默無言好一會兒,就回到了醫院走廊上。
突然有一個護士來到馬川面前,指了指醫院外面門口,笑著說道。
“小朋友,外面有人找你。”
馬川和馬良順著她的手看向外面,一個二十幾歲身穿黑色休閒服裝的男子正笑著站在門口朝著他們招手。
馬川看到那個人,臉色驚訝。
這個人是遠航公司的員工,也是當時救了他的那個人。
馬川與馬良一起走了出去。
那個人看到馬良也一起過來,神色有些不自然,撓撓頭笑道。
“叔叔,方便迴避一下嗎?我和您兒子是朋友,有些悄悄話要跟他單獨說。”
馬良看向馬川,見到後者點頭之後,便走回到醫院裡面。
那男人把馬川拉到醫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