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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潛在的矛盾

次日天剛矇矇亮,陸遠就離開了洋樓。

他跟瀲歌吹噓有要務在身,被她看到在樓裡休息說不過去。

最好假裝成很忙的樣子,夜裡再回來,這樣可信度還高一些。

離開洋樓不遠就是林地。

雨已經停了,夜霧還沒散,林影中霧濛濛的。

早上比晚上冷,氣溫至少低四五度。

沒有血肉的保護,離開溫暖的屋子,喪屍迅速失溫,陸遠忍不住連打幾個寒顫。

他已經弄明白了。

這種徹骨的冷感是因為火種照度太低的緣故,只有火種照度提高,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他不可能像剛孵出來的雞一樣一直抱著壁爐,只能學著去適應,咬著牙走進了林地。

雖然沒有目的地,但陸遠不打算在這片陰冷的林子裡瞎逛,有兩個目標。

第一個,是熟悉周圍的環境。

第二個,尋找能量源。

第二個目標比較重要,萬一不能留在鎮上,他就得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流浪天涯。

不吃飯是要餓死人的。

至於能不能找到,陸遠比較有信心。

這個世界既然存在黑疫,肯定存在富集的地點,就像糞水流過的地方必定有良田。

瑟縮著身體,向林地深處走去。

.

天剛剛亮,瀲歌就帶著一份早餐,來到了那座小洋樓。

這份早餐是她昨夜專門到鎮上生意最好的漢餐廳預定的,還要求廚師拿出百分百的功力。

希望用美食給陸遠留下好印象,增加他留在鎮上的機率。

然後進入洋樓,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她才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

所有房間都沒動過,只有壁爐旁的沙發有坐過的痕跡。

“真是個勤勉的人,昨晚肯定坐在這裡思考了一整夜,天不亮就離開了。”

瀲歌眼前不由浮現一幅景象:一道威嚴的身影靜靜坐在壁爐前,深沉地思考著。

她把食盒放在壁爐旁的茶几上,忽然注意到茶几一角放著一個黑皮筆記本。

——筆記本是陸遠故意留下的,暗示瀲歌他還會回來。

瀲歌拿起筆記本翻了翻,是本手寫的札記,立刻欣喜起來:

“這麼重要的東西,應該不是忘拿了,肯定還會回來!”

“早餐趕不上了,但午餐和晚餐必須準備好,想拴住男人的心,先拴住男人的胃!”

她把筆記本放回原位,拎起食盒準備回鎮上,去預定午餐和晚餐。

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口走進來,是巴頓。

瀲歌有些意外,來三溪鎮的大半年裡,她一次也沒見巴頓起這麼早過,問:“士官長,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來這裡幹什麼?”

看到瀲歌,巴頓也有些意外,掃了眼她手裡的食盒,語氣酸溜溜地說:

“郡主,你起的也不晚,你要對我也這麼好,鎮上就沒這麼多事了。”

瀲歌坦然地說:“陸大師是鎮上的貴客,我有照顧好他的義務,你來這裡做什麼?”

巴頓聳了下肩:“身為鎮上的治安官,我也有照顧好客人的義務。”

他也不想來,可不得不來。

昨晚,他父親哈里森知道一位光明僧侶來到鎮上後,而且還是他脅迫來的,狠狠罵了他一頓,讓他想辦法把這個僧侶趕走。

究其原因,他父親想取代瀲歌成為三溪鎮的鎮長。

當然,這也不是他父親個人的意願,而是天主會的意見。

布魯塞林富饒的資源是人都眼紅,不能讓大漢王廷獨享。

所以大半年前,他父親率領衛隊護送瀲歌來上任並進行換防後,沒按照約定移交守衛隊的指揮權回廷巴克圖,而是留在了三溪鎮。

這大半年來,他父親處處掣肘這位郡主,想逼她就範。可瀲歌也不是吃素的,頂著壓力推行各項政策。

雙方的對抗已經白熱化,他父親不想瀲歌得到任何助力。

對父親的謹慎,巴頓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現在守衛隊的指揮權在他們父子手上,礦場和木場的高層幹部也覺得三溪鎮應該由男人來掌權,站在他們這邊。

廷巴克圖鞭長莫及,政令很難到布魯塞林,即使下達什麼指示,也要經過由天主會控制的議會。

穩操勝券不敢說,但至少有八成的贏面。

一個光明僧侶能提供多少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