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回過頭,一個身量瘦高的年輕人站在幾米遠的地方。
東方面孔,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手裡拿著一束野花,神情哀傷。
“你是鄧青生?”
陸遠集中精神,用x光視角觀察了一下年輕人。
在這種視角下,年輕人胸部正中有一個兩拳大小的囊狀物,裡面集聚著濃重的黑影,血管一樣複雜的脈絡遍佈全身。
艾芙琳只有左側身體發生了異變,墮囊的體積也只有一拳大小。
年輕人無論是墮囊的體積,還是異變的程度都遠高於艾芙琳,實力也一定更強。
不過陸遠一點壓力也沒有,那是火種帶給他的自信,彷彿食物鏈的上端看著下端,吃定了。
年輕人喃喃地問:“為什麼非要殺她?明明一切都變好了啊?”
陸遠不解地問:“一切都變好了是什麼意思?”
年輕人幽幽地說:“這幾個月裡,我一直陪著艾芙琳研究血降術,她身上異變的特徵已經很少了,很快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
“我們計劃離開這裡,搬到溫納斯去,在那裡我們不會受到歧視,你們為什麼非要殺了她?她明明已經改好了!”
陸遠看到年輕人的眼睛裡滿是絕望和憤怒,又問:“你是不是鄧青生?伯納德一家六口都是你殺的?”
“沒錯,我是鄧青生,”鄧青生恨恨地說,“伯納德完全是咎由自取,他害死了艾芙琳的父親,自己卻享受富足的生活,未免想得太好了。”
陸遠質疑道:“伯納德說,艾芙琳的父親是因為操作失誤,絞斷安全繩墜亡的。”
“他在胡說八道!”鄧青生憤怒地說,“當時艾芙琳的父親要升組長,伯納德是競爭對手,是他剪斷了艾芙琳父親的安全繩!”
陸遠問:“你有切實的證據,還是因為偏袒艾芙琳瞎猜的?”
鄧青生說:“當然有證據,我去現場看過,安全繩掛在背後,就算新手也不會蠢到把安全繩絞斷,艾芙琳的父親工作了幾年,不會犯這樣的失誤。”
“我還在事故現場附近找到了一把大剪刀,當時只有伯納德和艾芙琳父親在場,艾芙琳父親不會自己剪斷安全繩,這把剪刀只能是伯納德帶去的!”
“可鎮務廳說不能證明剪刀是伯納德的,只能按照意外事故處理,我不明白還要怎麼證明,除了伯納德,現場沒別人了!”
“艾芙琳為給父親復仇,只能偷偷學習血降術,她什麼錯也沒犯,卻成了全鎮的罪人,伯納德殺了人,卻過上了富足的生活,你說這公平麼!?”
這點在卷宗中沒有記錄,瀲歌也沒提到,陸遠問道:“你說的情況,瀲歌郡主知道麼?”
鄧青生說:“她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我去找過治安官巴頓,把證據交給他,想讓伯納德受到懲罰。”
“他看到我是大漢後裔,告的是盎撒遺民,就把我趕了出來,還警告我不要再惹事,否則就把我抓起來。”
“從那一刻起,我徹底絕望了,開始和艾芙琳一起研習血降術,我要和她一起復仇!”
“我天賦比她好很多,很快就掌握了訣竅,還幫她慢慢改善了異變的症狀。”
“我們在一起很幸福,想著不再復仇了,等她完全好轉,就離開這裡去溫納斯。”
“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她?艾芙琳已經很久沒接近過三溪鎮,為什麼還要殺了她!”
他越說越憤怒,聲音歇斯底里起來:
“我們只是想要最簡單的公平,還艾芙琳父親一個公道,這有錯麼!?”
“為什麼要把我們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斷絕,為什麼!?為什麼!?”
陸遠遇到艾芙琳純屬意外,殺她前也沒想到背後有這些隱衷,說:
“你先冷靜一下,按你的說法,這件事本來還有挽回的餘地,是巴頓的不作為,才導致事情發展成這樣的?”
“冷靜?只有死人才會冷靜!只要我還活著,三溪鎮就永無寧日!”
鄧青生雙眼已經被怒火填滿,冷冰冰地說完,猛地向陸遠撲過來。
陸遠揮起一拳,轟在他肩膀上。
“砰”的一聲,鄧青生被轟得平躺在地上,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一隻腳猛地踩在他胸口上,感覺像壓了座小山,不由自主又躺了回去。
鄧青生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遠。
他的細胞和墮化能量的結合度剛剛好,修行血降術沒多久,實力就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