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茂春旅店。
一個穿著雨衣的身影推開破破爛爛的門,走到堆滿東西的櫃檯前,對坐在櫃檯裡聽著收音機打盹兒的中年禿頭老闆說:“我來找一個客人。”
雨衣有個很大的雨帽,帽簷垂落下來,遮住了身影的臉。
老闆一臉橫肉,一看就不像好人,睜開三角眼瞥了客人一眼,問:“治安官,你找哪位客人?”
身影愣了下,把雨帽摘了下來,正是巴頓,“你怎麼知道是我?”
老闆咧嘴露出一口大呲花:“治安官,下次你想偽裝,最好把下巴遮起來,你的下巴上有道豎印兒,人們都說像屁股。”
巴頓下意識摸了摸下巴,臉色不悅地說:“我來找個客人,經常穿著一身黑風衣,戴著一頂圓禮帽,身上臭烘烘的……”
他還沒說完,老闆輕輕擺手,“後院一角有個雜物間,你去那裡看看。”
巴頓向旅店裡面望了眼,問:“怎麼去後院?”
老闆向樓梯一指,“樓梯後面有扇小門,出門後沿著過道一直走,就是後院。”
巴頓向樓梯走去,又回過頭說:“告訴人們,我的下巴叫美人尖。”
說完走到樓梯後面,果然有扇小門。
穿過小門,是條黑咕隆咚的過道,好像經常有人在過道里拉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味兒。
巴頓手裡提著一盞照燈,捂著鼻子向過道照去。
過道黑漆漆的看不出頭,靠牆堆了許多雜物,僅能供一個人側身走過去,正在下雨,地面全是積水。
巴頓提著照燈,踩水進了過道,沒走幾步,腳下忽然一滑,踩到了一灘什麼。
他用探燈照了下,險些吐出來。
他腳下是條一尺多長的死老鼠,已經半腐爛,肚子被他一腳踩得爆開,血淋淋的內臟漂在水裡。
巴頓忍著噁心繼續向前走,落腳時變得小心了許多,但來到過道中段時,一隻腳不小心踩到一個水坑,趴坐倒在水裡。
“md!”
巴頓罵了一句,一隻手撐在地上想站起來,明顯感覺摸到了什麼,軟得像屎一樣。
拿起來一看,又是一隻腐爛的老鼠,已經被他抓爛。
“法克!法克!法克!”
巴頓噁心得直罵街,把手按在牆上,蹭掉上面的髒東西,咬著牙站起來,吐了口唾沫繼續向前走。
這次他變得更小心,順利穿過過道,來到了一個巴掌大的後院。
後院沒那麼多雜物,看起來整潔一些,角落裡確實有間小屋,視窗透出微弱的燈光。
巴頓走過去,猶豫一下後敲了敲門。
屋裡沒動靜,他抬手想再敲,門“吱”的一聲開了一條縫。
一股難聞的味道透出來,兩隻黑老鼠從門上方掉下來,又從門下方鑽了回去。
屋子裡的人站在門縫後面半晌沒說話,只能看到一隻瞳孔發紫的眼睛。
巴頓有些緊張,忍著轉身逃走的衝動說道:“是我,巴頓。”
門縫開大了一些,嘶啞的聲音傳出來:“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巴頓把一小袋銀幣塞進門縫裡,“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幫我去把那個僧侶趕出三溪鎮,不管用什麼方法。”
嘶啞的聲音說:“那個僧侶實力不錯,連我的寵物都殺掉了。”
巴頓微微一笑:“如果我沒記錯,你叫傑斯.巴德爾,是布魯塞林最大的通緝犯,一隻E級威脅的狼連我都能搞定,肯定不是你的全部實力。”
“剛才給你的錢只是定金,只要把這個僧侶趕走,我再付你五倍的錢。”
傑斯沉默了片刻,說:“給我十倍的錢,我可以讓他永遠不再回來。”
巴頓毫不猶豫地說:“成交,做得乾淨些,別讓人懷疑到我和我父親頭上,也別讓我父親知道這件事,我想給他個驚喜。”
傑斯說:“明天,我會去找你拿剩下的酬勞。”
說完把門關上了。
巴頓唇角一翹,露出一絲冷笑。
一個臭僧侶還想跟他鬥,下場永遠只有一個,就是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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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教堂,二層。
陸遠正縮在壁爐旁睡覺,被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了。
他低頭看去,一隻碩大的黑老鼠正在啃黑袍的袍角。
這隻老鼠比普通老鼠大很多,不算尾巴長度也有一尺,鼠毛溼漉漉的,好像是從外面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