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快到深夜,林地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好在陸遠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東西,沿著記憶中的路線,陸遠順利回到了那座矮山腳下。
爬上山後,無數烏鴉棲在湖畔的骨架上睡覺,陸遠的到來驚擾了它們,發出一陣嘶啞的叫聲。
陸遠擔心艾芙琳察覺逃走,快步向山洞走去,然而一直走到洞口前,山洞裡也沒反應。
他向山洞裡看去,艾芙琳不在,胸口一沉,不會這麼巧,搬走了吧?
他接著注意到山洞中的狼屍換成了鹿屍,同樣被剝掉皮掛在石頭上放血,石頭下的罐子已經積了一罐血液。
艾芙琳應該沒走,否則肯定會把血液帶走,可能又去狩獵了。
陸遠琢磨著,又躲到了昨天那塊大石頭後面,等著艾芙琳歸來。
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天光放亮,他感覺自己快凍成冰棒時,一道倩影才爬到山頂,向山洞走去,正是艾芙琳。
陸遠擔心艾芙琳逃走,直到她進了山洞,才從巨石後面跳出來,大步來到洞口前,把她堵在了裡面。
“光明僧侶?”艾芙琳看到陸遠,右眼猛地眯起來,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是三溪鎮的人僱傭你來抓我的?”
陸遠一聲不響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抓過去,準備先把人抓到再嘮嗑。
艾芙琳也揮起左臂向陸遠抓過來。
她的左臂好像在膨脹,“嗤”的一聲把衣袖撐破了,露出冷灰色的面板。
左手的骨節也高高凸出來,指甲又黑又尖,像只猙獰的鬼爪。
被這隻手撓一下,滋味兒絕對不好受,陸遠抬手抓住了艾芙琳的手腕。
艾芙琳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冷笑道:“沒人敢跟一個鮮血信徒比力量!”
她沒理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繼續向陸遠抓去,不料手腕像陷進鐵裡一樣紋絲不動。
艾芙琳微微皺眉,繼續發力,但直到把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依舊沒能把手腕掙脫。
那種感覺就像用手掰鐵鉗,用末梢神經就知道不可能掰開。
她看著眼前威嚴的身影,眼神中多了一絲畏怯,“你是誰?”
說話同時,飛起一腳踢在陸遠的下腹,臉上露出得逞的神情,“哈哈,碎了!”
陸遠絲毫未傷,意念轉動,想把艾芙琳體內的墮化能量抽出來。
但發現遇到了他擔心過的情況,黑影只是在“妖囊”中不停顫動,沒被抽離。
陸遠集中精神加強念力,艾芙琳體內的黑影一陣震顫,又從“妖囊”鑽了出來。
艾芙琳感覺到體內的墮化能量在躁動,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拉出了墮囊,臉色立刻變了。
墮化能量和身體結合時,會使細胞發生異變。
根據體質不同,分成不同的情況。
對不易感的人來說,異變發生得很緩慢,墮化能量會逸散到體表,導致不同程度的潰爛。
對易感的人來說,墮化能量會在短時間裡殺死大量細胞,造成嚴重的感染。
兩者之間還有一個狀態。
和墮化能量結合後,細胞沒死亡,而且慢慢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個器官,把墮化能量儲存起來。
這個器官被稱為墮囊,可以有一個,也可以有多個。
墮囊中儲存的墮化能量用完後,因為很容易和這種能量結合,還能補充回來。
通常情況下,墮囊中的墮化能量十分穩定。
像這樣自己往外跑的情況,艾芙琳還是第一次遇到,拼命掙扎起來。可手腕像被焊死一樣,不管他她怎麼掙扎也掙不脫。
情急下,艾芙琳張嘴嘔出一口腥濃的血水,噴到了陸遠兜帽的黑紗上。
血水遇到空氣後,迅速板結成黑色,又分散成跳蚤一樣的細小黑蟲,鑽到了黑紗後面。
陸遠知道這些黑蟲傷不到自己,但心裡依舊十分膈應,另一隻手拍打兜帽的黑紗,想把黑蟲趕出去。
趁他分神,艾芙琳用力掙脫出去,跳到了山洞深處,陰森地罵道:“你和那些豬狗一樣冷血!我會把你撕成碎片,把你的血榨得一滴不剩!”
說完驅動墮囊中的墮化能量,沿著脈絡向左側身體湧去。
她左側身體像吹氣一樣開始膨脹,被頭髮擋住的半邊臉也露出來,眼睛是血紅色的,狀如厲鬼。
左臂也變得極為粗壯,看起來像個只有一根蟹鉗的螃蟹。
“死吧!”
艾芙琳又衝